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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2024高二下·义乌月考) 现代文阅读I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牵手

    范小青

    曾明的眼睛不是一下子坏了的,他先是得了一种眼病,医生就预言曾明的眼睛不行了。最后曾明真的成了一个盲人。

    在黑暗的世界中生存下去,这就是曾明必须选择的路。曾明被介绍到街道办的福利工厂去工作,往一块小小的金属板上辗螺丝。上班的时候,把一台收音机开着,节目很丰富,多半是直播形式的,盲人们常常放下手里的活,给电台打热线电话,曾明很快就被吸引,觉得生活有意味得多了。

    辗螺丝对曾明来说,真是小菜一碟,进厂不多久,就已经很熟练。有一天曾明起身去方便,不小心和邻近的老陶撞了一下,金属板翻到了一处,他们一起蹲下来拣金属板。才拣了几十只,曾明就再也摸不着了,便有些急,道:“我做了一百只了,怎么只有这一点点?”

    老陶随口回道:“这么凑巧哇,刚好一百。”

    “我数到一百,才起身去上厕所。”

    几个人笑了起来,曾明道:“你们的意思,是我瞎说?”

    没人回答曾明的问题,曾明便起身找负责人,负责人听了,也是一笑,道:“算了,又不计件,不要计较了吧。”

    “凡事总有个道理。”

    “扯不上,工资又不挂钩……”

    曾明再没有说话。晚上回家听电台节目,曾明打了一个热线电话,把事情说了,主持人告诉他,这算是一种病态心理,解除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人倾诉。主持人告诉曾明,曾明住处不远的另一条街上,有一位在街道办事处做调解的刘主任,建议曾明找那位刘主任说说,刘主任是调解战线的先进。

    曾明在某一天果真找到那地方去,人们把他引到主任的办公室时,曾明听到刘主任正在调解民事纠纷,他听主任说得在情在理,很快就把当事双方说通了,高兴而去。曾明听到喝水的声音,接着刘主任问他:“你是不是我们这个街道的?”

    “是,是电台的主持人叫我来的。”

    “是小丁吧,他常常介绍人来我这里。”

    曾明就把事情说了,说罢却有好一阵没有听到刘主任的声音,只觉得周围有一种沉静压抑的气氛,曾明还以为刘主任出去了呢,忍不住问道:“你在吗?”

    刘主任说:“我在……”停顿一下,问道:“你是盲人?”

    曾明心下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往深里想,只是点头道:“是的,得了一种奇怪的眼病,医不好。”

    “这么说来,你失明的时间不很长?”在曾明的感觉中,刘主任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

    “半年吧。”

    “你……”刘主任又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失明以后,做梦吗?”曾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刘主任又问一遍:“你失明以后,做梦吗?”

    “没,好像没有梦见过什么。”他不明白刘主任问他这个做什么,或许是一种心理治疗。

    “盲人做梦,若能看见东西,古时候称作天眼开。”

    曾明想了想,说:“那恐怕说的是先天的盲人吧,像我们这样,应该是能做梦的,人若盲了,已经够痛苦,若连梦也做不起来,那就更惨,不能这么不公平吧。”

    “我想也是,只是盲人不做梦,这是事实呀。”

    “你怎么知道?”

    刘主任没有回答曾明的这个问题,却回到了曾明的主题上,说:“你心中的这股气,其实不是对着老陶的,你说是不是?从根本上说你对于自己的失明一直郁闷不平,看起来你已经适应了失明以后的生活,其实你并没有适应,你还需要继续适应……”

    曾明打断刘主任的话:“没有失明的人,怎么能够体验失明人的滋味,就像你,怕是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吧。”

    刘主任笑了一下,说:“也许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在盲人中,是先天的盲人更痛苦呢,还是后天的失明更痛苦?”

    曾明一时回答不出来。

    刘主任说:“这个问题我总是想不明白,我总是在想……”下面的话被一阵人声打断,有人进来说道:“刘主任,又来人了。”

    曾明知道刘主任有工作了,便站起来道:“刘主任,你忙,我先走了,过日我再过来就是。”

    刘主任说:“好,我领你出去。”就有一只热乎乎的手伸过来。一路过来,刘主任没有和曾明说话,曾明再一次感受到在刘主任办公室里感觉到的那种沉静压抑。

    曾明继续到福利厂上班,大家和他仍像以前一样亲切,好像谁都不记得曾经有过一丝不愉快的事情。一天夜里,曾明做了一个梦,梦见刘主任对他说:“你怎么不来了?我很想你。”醒来后,曾明的心里有些不宁。过了几天,他又到刘主任那里去,这一回曾明只让人把他引到走廊端头,他自己沿着走廊,很快摸到了刘主任的办公室,进去,刘主任说:“我已经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曾明说:“你的耳朵真好。”

    刘主任说:“你来得正好,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

    “到哪里?”

    “到那地方你就知道。”

    一只热乎乎的手伸过来,曾明的手被那只手牵着,他们一起往外走,以曾明的感觉,好像到了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

    “你听到了什么?”

    “鸟叫,很多很多的鸟。”

    刘主任笑了,说:“是的,他们都在这里遛鸟,今天比赛。”

    曾明说:“比什么?”

    “比鸟的叫声。”

    在一片叽喳的鸟鸣声中,曾明突然感觉到自己内心一片明亮,刘主任的热乎乎的手又伸过来牵住了他的手,说:“走,我们上那边看看去。”

    他们牵着手走了几步,曾明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他们说,瞧,两个瞎子手牵着手在走路呢。

    (有删改)

    1. (1) 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小说直至最后才交待刘主任是个盲人,但前文已有多处细节予以暗示,请找出相关细节。
    4. (4) 小说从曾明的角度讲述故事,有怎样的艺术效果?请结合小说简要分析。
  • 1. (2024高三下·新泰模拟)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清澈

    赵瑜

    抵达贵德以后,我开始思考一条江河的命名问题。

    黄河,以水的颜色呈混浊的黄色而得名。这样的命名充满了地域的局限。向上游走,发现,在青海的贵德,黄河是清澈的。

    同行的人拍视频抒情,说,黄河真绿啊。竟然像一个语病。

    我便拍照。拍完照,在相机里看到了清澈的黄河,觉得水流和人一样,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便有不同的性格,

    一行人,都在贵德的尕让乡松巴村附近取了一小瓶水。我搜了一下,我所在的位置距离我的家乡兰考县有一千五百多公里。

    如果我不取这样一小瓶水,这些水迟早也会流向我的家乡。只是,这些清澈的流水,从青海省流出,要走五千公里的水路,才能抵达我的家乡。

    如果一个人,从青海奔波,走到数千公里以外的地方,那么,这个人还是在青海时的那个人吗?是的,没有变。而水呢?这些水融入黄河里,流经河套和山区,过四川,入甘肃,再过宁夏进入内蒙古,①    “字形在内蒙古境内写完 , 转入陕西和山西,才能进入河南。

    我与黄河的关系,在青海变得模糊了。②黄河给了我什么

    黄河距离我的童年相当远。我所生活的乡村是黄河的支流,那些小河和池塘装满了20世纪80年代的蛙鸣。但是,我以及我的父母亲,从来没有觉得黄河对我们有什么用处。

    因为,每一年,春夏或者初秋,需要浇地的时候,我所生活的乡村缺水。河流里没有水,父亲便拉着水去浇地。装水的设备是一个厚塑料袋。因为架子车并不平整,路也是泥洼路,所以,拉水的时候,装水的塑料袋会被架子车刺破。每每这个时候,我便派上了用场。父亲在前面拉车,小小年纪的我,坐在车子上,用手抓住向外溢水的地方。

    而作为孩子的我,最关心的是,那个水袋子里,有时候会有两三只蝌蚪。我求着父亲用舀水的马瓢盛着那几只小蝌蚪,等再去家后面的大坑里装水的时候,将蝌蚪放进水里。

    夏天的大雨将村庄里的人赶到了房间里,村子里唯一的一口井,便会被大雨灌满。青蛙、树枝以及废弃的衣物会落入井里。

    有时候,大人们会用铁桶将井里的东西全都打捞出来以后,再往家里的水缸里挑水。

    刚打上来的井水,孩子们若是想喝,大人们往往会让孩子等一等,说是要澄一澄,澄清了,水才能喝。

    河里有了水,水从我们村庄流向别的村庄,再从别的村庄流向更遥远的村庄。我们在河里,淘洗割的草,在河里将夏天打发掉。有时候,我们跟着流水跑,想看看,这条河流到了多远的地方。直到我们累得趴下了,才发现,河流仿佛是没有尽头的。

    这是河流给我最初的教育。

    第一次见黄河水,却已经是多年以后。我上了大学,在离家乡不远的小城,黄河就在城北不远处。

    我们一群写诗的人,去黄河边上找诗句。

    一群人,带了米,带了锅,带了几根胡萝卜。

    我们在黄河滩上支起了一口锅,捡了干枯的芦苇,用黄河水煮了一锅米饭。果然,黄河水是黄的。那是20世纪90年代的黄河,河面安静,有水鸟,也有船只。

    黄河从此不只是幼年时的想象,不仅被我们写成了诗句,还煮成了一锅饭,吃到了胃里。那米粒有黄河水的味道,碱性的黄河水适合煮饭,黏稠,混浊,还有一种母亲的味道。说黄河是母亲河,更多的是黄河水养育了岸边的人。

    因为河里有鱼,河水澄清了,可以煮饭、洗衣,也可以洗干净我们的身体和灵魂。工作以后,我看了长江,见了大海、高原上的湖泊,还会坐邮轮出国旅行,都是在水上。我的认知的部分,一点点地扩大,从乡村的河流开始,我一步步走到了海边。

    然而,让人疑惑的是,无论我多么愿意承认自己的改变,我几乎欢呼自己对故乡的背叛,但是,有一点,我无法摆脱,那使是,我对水的认知。或身体里,最初的水,是黄河里的水。③如果说人的身体是一个地域,那么,黄河就是我的水土。黄河被我随身携带,成为身份里的一弯流水,一声蛙鸣。

    不论我走多远,内心里的黄河都是混浊的。那种混浊感,在幼小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一种肤色,或者是思想的烙印。而成年以后,每一次从家乡出发,向中国的各个地方行走,交谈,饮食,我才能感觉到,我的局限是黄河,我的判断的依据是黄河边上的庄稼,而我的人性的底色,是在黄河边生活了大半生的父母亲的有限。

    灵魂在哪里,需要黄河流域的人不停地出走,才能找到。如果一个人一生都只生活在黄河岸边,我个人觉得,他们会被黄河捆绑。

    然而,在贵德,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澈的黄河水,人生的某个逻辑仿佛一瞬间被瓦解。

    碧绿的黄河,像是一道光。照进了我思想的黑洞里。让我知道,事物的多重面向,以及,多个段落。

    而我,生活在黄河中下流域,如果不来看一看贵德的黄河,便不知道,黄河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面貌。而这个世界,所有的真相,也都和黄河的段落一样,有多种描述。

    所以,当我将那一小瓶碧绿的黄河水,写上标签放进盒子里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放的不只是数滴清澈的黄河水,而是一段证据。

    那些在日常生活里,我们看不到的真实,那些在家乡的地域里,我们想象不到的万物的长短,如今,都被我装进了那个小瓶子。

    贵德,松巴村,清澈的黄河水,还有我仿佛已经理解的世事变化,都在这一段河流的清澈里找到了答案。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到贵德之前,“我”对黄河的情感经历了哪些变化?请简要概括。
    4. (4) 文章标题“清澈”在文中有多重含义,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
  • 1. (2024高三下·凌源模拟)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林海雪原(节选)

    曲波

    腊月严冬,云层密布,狂风卷着雪头,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而来。飞舞的雪粉,来往冲撞,不知它是揭地而起,还是倾天而降,整个世界混混沌沌皑皑茫茫,大地和太空被雪混成了一体。

    一铺关东山式的四合大炕上,坐着小分队的全体队员。栾超家站在四合大炕围着的地中央,右手拿着一把乌拉草,左手拿一只新靰鞡,口讲手比划,教给战士们,怎样絮草,怎样捶草,怎样穿法,防止什么毛病。

    战士们边听边仿,兴致勃勃地学着穿上自己这双关东山式的雪原上的新鞋履,说说笑笑地欣赏着自己的新“武器”。

    屯西头的一所小茅屋,高波、李鸿义也在试穿靰鞡。

    东间里,少剑波独自一个人,在一块不很大的地上来回踱着。他的思索愈来愈激烈,好像今天的大风雪,非逼着他马上做出什么决定不可。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忽而迟疑,忽而急躁,忽而又是兴奋。

    这些表情在交替翻腾,反映着他内心的思绪。

    他谨慎地从衣兜里再次掏出那封信,看了又看,然后坐在炕沿上,拐肘支着小炕桌,瞅着信上的每一句每一字,在细细地琢磨。

    身旁的火盆,吐着蓝色的火焰,少剑波点着头,瞅着信,默默地念着:

    ……胜利是可喜的,但它是初步的。因胜勿骄,切忌轻敌,只有你一个人来决定整个的行动。你是青年,我们所担心的主要是你的急躁和轻率。因此应特别告诫你,侦察要准,判断要稳,打击要狠。当你还没有确实把握之前,切忌盲动。千万不要忘了,你的小分队任何一点气味也不要被敌人嗅到。雪地在这方面给了你困难,同样反过来也给了极大的便利,问题是你如何善于利用它。

    少剑波觉得眼睛一阵明亮,全身兴奋地跳下炕来,自语地说:“首长英明,远隔千里,一句话解决了我的难题。”

    少剑波再看了一下门外的大风雪,头一点,用特别兴奋的声调命令道:

    “好时机,命令各小队,马上准备出发。”

    “是,”高波复诵道,“命令各小队,马上准备出发。”说着行了军礼,跑出去。

    各小队接到命令,急速整装。

    战士们都显出一种疑问的神情 , “为什么这样大的风雪要出发呀?”

    少剑波再次细细地校对了一下地图上所标的红线,再次测了测指北针的方向度,当他自信不会有任何误差时,然后他坚决果断地自语道:“决定了!”一面紧张地整装。

    在这林海雪原里,是没有道路的,确切一点说,有的地方是向来没有一个人走过的,也没有一个人的眼睛看到过。尤其在大风雪中行走,一迷失方向,十天八天走不出来,更见不到人。大雪深处达数丈甚至数十丈,一掉进去,休想爬出来。大凡这样的地方都是些狭谷深壑,风刮大雪,填得沟满壑平。到这样的地方去,冻死,饿死,被雪压死,那是毫不稀奇的。

    当他把一切装备佩带好,便向屯东走去。

    四合大炕的屋子里,战士们在精神紧张地等待着。

    “立正!”当少剑波走进来,杨子荣一声口令,战士们向首长行注目礼。

    少剑波还了礼轻道一声“稍息”,便立在四合大炕的地中央。战士们在炕上,窗台上,炕沿上,地上,站着,坐着,或单腿跪着,蹲着,静等着少剑波讲什么。

    少剑波首先根据何政委和田副司令员的指示信,向战士们分析全国的情况。他说:

    “东北我们是要誓死争夺的,而且一定要取得胜利。因为东北对中国革命的价值十分重大,它地阔土肥,物产宝藏极富,工业发达,运输近代化,它将成为我们反攻的总基地。因此我们必须毫不留情地彻底消灭土匪,一个不剩地消灭国民党的先遣挺进军,保护土改,保护群众的胜利果实,以支援即将来临的全国规模的解放战争。”

    少剑波的讲话,激起了战士们对匪徒的愤怒,战士们举起拳头,一起喊起来:

    “我们坚决完成党的任务。”

    “同志们,”少剑波的神情突然特别焕发,“时机到了!现在我们立即出发,到敌人看不到我们而我们却能找着敌人的地方去,再给他来个比奶头山更干净的歼灭战。”

    战士们一阵兴奋的微笑。“越快越好!”

    少剑波微笑着看了看窗外的大风雪,战士们的视线也被拉到窗外。

    “大雪!”少剑波道,“本来是我们行军中的敌人,但今天它却变成了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力量。依靠它可以发现敌人的踪迹,依靠它又可以隐蔽咱们自己的踪影,这就更有利于我们掌握军事上的主动权,便利于我们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

    战士们怀疑的神情消散了 , 顿时精神焕发。

    少剑波又幽默逗趣地道:

    “当然啦!有一利,必有一弊,交这样一个生疏的朋友,就必得有点花费。咱们也别小气,花费就花费点吧!咱这位朋友不要别的,就是要咱们的力气和意志。”

    战士们的笑声中,少剑波坚毅地抖动了一下肩膀。

    “咱这朋友,”少剑波继续道,“又滑又刁,生性好陷人,好绊脚,又有点欺软敬硬。只要你有硬骨头,给它力气,它就会佩服你是好汉,它就会尊敬你。谁要是装孬种,它就越抽谁的后腿。”

    大家被剑波这番有趣的比喻,逗得大笑起来。

    “我们今天的行军中,要摸摸我们这位新朋友的脾气,从而想办法驾驭它,利用它多给我们些帮助。这就要求大家开动脑筋,寻找窍门,创造雪地行军战斗的经验。现在我命令,出发!”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本文两处画线句都是关于战士疑虑的描写,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其作用。
    4. (4) 文中有多处关于风雪的描写,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 1. (2024高三下·永州模拟)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战袍(节选)【注】

    何骑鳌

    乌云一早便沉沉地压在山顶,午时终于大雨倾盆。①山中五月干旱,难得来了这么一场暴雨。父亲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提了锄头冲出家门。

    母亲说你们哥儿几个好好在家待着,一会儿雨停了我跟你爸要去抢施背包肥。雨还未停,母亲就打着伞背着碳酸氢铵往山腰芭谷地去了。何小成猫了身,躲过哥哥们的目光蹿出后门,从一家又一家的屋檐下溜出村子,去稻田缺口处逮鱼。

    何小成出了村,才知雨实在太大,风又有些猛刮,躲在竹林边的岩石下不敢动弹,痴想那些缺口处冲下来的鱼儿,②要乖乖地待水凼里,别跟着漫开的水去了稻田里哦!

    透过雨幕,山沟景色朦胧。禾苗与树木在风雨中吹淋的动态,越发显得对岸人家的房屋木讷,一动不动地静穆而呆傻,像二公公坐在保管室的门槛上闲得没事就打瞌睡。往菜园下面的干田看,父亲正忙着刨土捅沟,截住那些高处的水流去往田里,仿佛做着连环画上“三国归晋”一样的事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父亲做完收归流水的工作,双手撑着锄头,望望水流,望望一田中似乎立马便郁郁葱葱起来的稻苗,又望望天。斗笠扇动,蓑衣做出鹰翅羽翼的状态,像战袍。何小成看得发呆,似乎连环画又被打开了,父亲手中的锄头,可是那方天画戟?丈八长矛?青龙偃月刀?父亲就缺一匹怒马。如果这时候有一匹马在狂风暴雨中哒哒而来,一骗腿,大喝一声“呀呔”,定能鏖战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早晨醒来,何小成爬到屋后的山坡上,仔细打量起自己的村庄:田垄里禾苗青葱,瓦房上炊烟袅袅,鸡犬的啼唱伴着轻风蝉鸣,晨岚在山麓飘荡,朝霞在枝头的露珠里色彩斑斓,树重影,雾重光……四面青山把一幅柔美的田园包裹在盆地里,像婴儿酣睡在母爱充盈的摇篮。东山大鹏巍峨矗立,犹如父亲壮实的身板;南山关龙呈揽抱之势,像母亲的臂弯;西山猫儿清奇峻茂,婆婆说日落的方位是猫儿在日夜守护村庄。最让人激动的是北山马龙,因为它神似一匹战马,又显见两峰如鞍,哪个少年不想跨上战马出发?

    何小成时常都在关注父亲的那件蓑衣。蓑衣太像连环画上的战袍了。但“战袍”在秋收过后漏水了,何小成比父母还暗暗着急。

    秋气已至,半夜,突然狂风骤雨,自留地下面的干田里码着二哥与三哥利用星期天放假制成的土砖,大约已经有两三千坯了。超然客公众号

    制土砖的木匣子是父亲闲在家时做的。做好砖匣子后父亲再没有空,天天早出晚归去给十里八乡的人家修建新房打造家具。那些人家一俟田地到户都硬起腰杆来了,争先恐后上马建筑工程,气势仿佛要修一座地主庄园似的。他们又都说父亲的手艺精湛得很,候着轮子都要等到何家户的掌墨师去,自家要造新房的计划便在实施的迟滞中一再搁置。大哥上高中,二哥上初三,三哥上初一,一个个笋子探了头一样,一蹿就长成了竹竿。一家八口人挤在不足30平方米的老屋,楼上还劈了半间给婆婆住。二哥三哥不知怎么商量起来的,硬要母亲答应他们负责制土砖,秋后就能用麦草烧一窑青砖出来。于是周末一放了假,两人就扛了锄头挑着水桶,劈整一番干田挖泥泡水,又牵了水牛来踩泥,何小成一伙还在上村小的小伙伴也踊跃得很,跟在水牛屁股后兜兜转转地赤着小脚板踩泥。砖泥发酵好了,归拢后盖上薄膜密封保存,下一个周日,砖匣子便被正式摆上了战场。牛犊儿有的是蛮力,把一团泥举过头顶“嘿”一声摔,“叭!”拉三两下钢丝切割线,“嘣!”砖匣的木楔子一打开,两块土砖坯便成型了。③听二哥三哥数数,头一个周日两人就制出了八百坯亮油油的土砖。

    狂风骤雨好像是在第四个周日的夜半三更下的,二哥三哥累了一天像两头长了膘的肥猪酣睡不醒。父亲嚷要下大雨了赶快去盖砖。天空电闪雷鸣,屋内鼾声如雷。跟着父亲跑出屋来的只有母亲和何小成。母亲边跑边把一件剪成雨衣的尿素口袋往身上套,又忙着拿麻绳拴在腰上。何小成翻起身滚下床就忙抓了一顶草帽在手跟着跑,知道风大戴不住,懒得扣到头上,只是望着一身蓑衣飞扬大步流星的父亲,莽起劲追撵。

    砖坯才盖了一半,雨便像谁站在高空往下倒水似的来了。都说“风是雨的脚,风住雨就落”,这次它俩却不守信用了,齐上阵,各忙各。一道道薄膜铺展,一捆捆稻草搭成屋檐,一块块石头土块压顶压脚……庆幸只有少数砖坯“伤亡”,通力合作似乎是战胜一切来犯之敌的法宝。但是“敌军”又一次反扑,偷袭来临的时候蓑衣扇起翅膀,父亲一边去按住那些想飞上天的薄膜,一边果断发令为那些遭雨打的砖块加固阵脚。又是好一番鏖战,阵线似乎固若金汤了。

    “快,快去竹林里躲雨!”父亲大手一挥,不由分说把母亲与何小成赶进竹林里。父亲站在田坎上还要盯防一番。风吹起蓑衣的翅膀,像一只硕大的夜鸟在并不太暗的夜色田园上低回飞翔。

    回到家里时风雨都已经停了,但雷声没停,在老屋的床上山响。

    父亲对母亲说,蓑衣漏水厉害了,空了想办法补一下。

    蓑衣是棕树皮串扎麻线做成的,整个村庄就只有明娃子家地边长有一棵棕树,还长得特别慢,边长边蜕皮。母亲从明娃子家回来,说等两天去圈地山岩上割点儿蓑草来代替。蓑草也是可以做蓑衣的,但不耐用,与棕树皮比较起来那是天壤之别。④蓑草怎么可以补在棕树皮做的蓑衣上呢?那不行!

    (有删改)

    【注】小说的故事背景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农村启动了第三次土地改革一分田到户,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1. (1) 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第四段中,对雨中对岸房屋及父亲的描写富于童趣,请结合文本简要赏析。超然客公众号
    4. (4) 同为描绘团结紧张、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文中冒雨救砖的场面与《插秧歌》所使用的手法高度类似,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插秧歌

      宋·杨万里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

      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

      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

      “秧根未牢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

  • 1. (2024高三下·常德模拟) 现代文阅读I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苦菜花[注](节选)

    冯德英

    天晴了。雨后的早晨分外爽快。大地散发出潮润清凉的气息。太阳出来了,照耀着一片新生气象。那一座座山峰被雨水浴洗过后,搽着层淡淡的朝霞,矗立在蓝得像海洋一样的天空中,格外庄严和秀丽;有几只苍鹰,回绕着山顶,翅子一动不动,悠闲自得地翱翔着。而山根底下那条河流,雨水冲着泥沙,后浪推着前浪,正急急忙忙向西奔流当母亲吃过早饭抱着孩子来到会场时,场上已经拥挤了好多人。

    昨晚她一宿没睡,眼睛有些发红。她怎么能合上眼皮呢?女儿正在参加那殊死的战斗,做妈的能不为她担心害怕吗?!当母亲听到枪声时,浑身都颤抖起来,那枪好像打在她身上。她真后悔不该叫女儿去了,可当娟子领着人来的时候,母亲心灵深处产生了一种连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感情,她没有阻止女儿的行动,相反,倒有意无意地帮助女儿。她答应把南屋作为他们出发的地点,并把被子拿出来给他们堵窗户遮灯光。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没思虑很多她不大相信女儿说的真能把仇人杀死。

    她纯粹是为对自己女儿的担心和疼爱来做这一切的。

    当人们消失在雨夜里时,母亲感到巨大的空虚和恐怖,①心随着雨点跳起来;她怎么这样傻,眼睁睁看着亲骨肉去做危险的事情呢?她想叫,嘴张不开;她想跑上去阻拦,腿挪不动。只剩下那替孩子命运担心的、做母亲本能的权利了。

    终于,母亲看到了全身湿得像个落水鸡一样的女儿背着大枪狂喜地奔回来,并告诉她,王唯一被抓住了。母亲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母亲又流下眼泪,②这过于令人激动而兴奋的现实,掺杂着痛苦的往事,一齐涌到她的心头,浇着她的全身。

    清早,娟子要母亲来开会,并要她在会上把过去的冤仇说出来。母亲不想来,更不能当着那么多的人说话。她太怕这个梦想不到的这一天了。母女俩争执好半天,德强也帮姐姐劝说,母亲才答应来看看,至于诉苦——她摇摇头。

    现在,母亲同一些上年岁的妇女们挤在一起,她观看着会场上的整个情景这是村南边靠山根的一条小沙河,河的北岸就是王家的围墙。现在墙根下面搭起个不大的台子,人们都在台子前面的沙滩上,有坐着的,有立着的,围成一个大半圆形围墙上面,贴着白纸裁成方块用毛笔写的几个大字:王官庄公审大会。围墙两旁和台柱子上,还贴了些像“打倒日本鬼子”“铲除卖国贼”等标语。母亲不识字,更不知是儿子德强的笔迹了。

    台子上还没有人,台下人们乱哄哄地在说闹。③今天来的人特别多,男女老少,全村人差不多都来了。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不自觉地从他们脸上流露出来。

    年青的小伙子们,在互相戏弄打闹着,有的偷眼窥视那些不大出门的闺女们。姑娘们紧挤在一起,相互递传着神秘的耳语,又压低声音吃吃地笑起来,并不时地瞅瞅那些老人,惟恐惊动了他们,惹起斥责怒骂。老头子们今儿似乎也没心思去管女人们的放肆笑声了,那些皱纹满布的脸上,像是松弛了些,可依然含着恐怖和不安。抱孩子的女人们互相逗着娃娃,叨叨絮絮地说着话,然而那忧郁胆怯的阴影,还是浮现在脸上那些孩子们可喜坏了,互相追逐、叫骂,从大人们的孔隙里,跑来钻去。

    在离会场十几步远的地方,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并排倚在墙上。男孩子身上的粗旧衣服和女孩子的秀丽穿戴成为鲜明的对比。看他们脚下的沙被蹉皱的程度,显然是呆在那里为时不短了

    “德强,你说俺大爷真会死吗?”那女孩子问。

    怎么,还能是假的?公审大会嘛……咳,这个大坏蛋早该进泥坑了!”德强忿念地回答,又反问她:“杏莉,你还可怜他吗?”

    “不不,我不可怜他。俺不对你说过,他是汉奸呀。”杏莉说得不太坚决,停了一会儿,她低下头,又悄声说:“你知道,好歹他总是俺大爷呀!”

    “那你家去吧,不要来开会!”德强扭过身,冰冷地说。过了一会儿,又转过身,软和些道:“杏莉,你不知道,这坏蛋害死多少人,俺们家不都是他害的吗?唉,可惜王竹和王流子没抓到,要不……”

    德强话没说完,人们都哄动起来。抬头一看,德松哥上台了,他忙向前跑去,没注意到杏莉也跟在他后面。

    “静一下,乡亲们!都不要动啦……”德松踏在台子上,招呼着骚乱的人群。可是人们像没听到他的话,依然拥挤着向前看。

    王唯一被两个全副武装的青年——玉秋和大海押上台。他被五花大绑着,那肉蛋子省脑袋耷拉在胸口上。台子两旁和人群的周围,都有拿枪的人在警卫。还有两个女的——娟子和兰子,也紧握着枪,很威武地站在台子两边。④这使人们格外感到惊讶和新奇。

    母亲看到王唯一的样子,心跳得非常厉害。啊!这么个过去谁也不敢碰一碰的大恶人,就这样完了吗?这是多么巨大的变化和突然的事啊!

    一阵按捺不住的悲喜暖流从母亲心里涌上来,她要发笑了。不,她又看到女儿的神气,呵!她的孩子也是个参与者呀!这是动枪弄刀的事啊!恐怖的寒流,强有力地向她袭击,她又颤悸起来了。可是她到底有过几次的经历,想起女儿说的一些话,心,安定了一些。

    (有删改)

    [注]本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王官庄大地主王唯一无恶不作,又投靠日寇做了汉奸。村中的娟子等革命者发起暴动,取得胜利,公审并枪决了王唯一,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权。节选部分的故事发生于公审大会前夕。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请简要分析选文“年青的小伙子们”这一段落的语言特点。
    4. (4) 选文中的母亲,折射着革命战争年代女性的觉醒与成长。她和《荷花淀》中的水生嫂有相似之处,请从人物形象的角度加以分析。
  • 1. (2024·柳州模拟)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在旷野里(节选)

    柳青

    已经快半上午的光景,屋檐的阴影将要缩到门台阶上了。在乡政府的屋子里和院子里,人们在准备药剂、泡烟叶水、察看和谈论喷雾器,还有三个两个凑在一堆噙着烟锅摆闲情理的。

    朱明山和渭阳区委书记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他们把车子放在大门里的墙根儿锁了,然后揩着脸上的汗水朝屋里走去。

    “你们行动得早啊。”朱明山一边揩汗,一边满面笑容地向院里不相识的村干部们招呼。工作组的干部听见朱明山的声音,纷纷走出屋来。他们没有想到县委书记这样快下到乡里,更没有想到他会来他们工作的这个乡。朱明山给他们带来了突如其来的兴奋,都举着卷起袖口的双手,眉开眼笑地跑到他跟前,好像是向他报告:“看看我们是怎样工作吧!”

    忙碌的李瑛把她的两条辫从背后扎在一块儿,用热情的眼光盯着朱明山:“我们在这个屋里调配药剂、泡烟叶水哩……”

    朱明山不难了解这是要他去看他们的工作。他向李瑛指的屋里走去。一个显然是由庙堂改成的大屋子,满地都是喷雾器、药剂、器具、几捆烟叶,夹杂着水桶和扁担,俨然是一个作坊的样子。

    “崔浩田同志,”朱明山走在门台上问他身旁的区委书记,“那个植棉能手来了没有?”

    “蔡治良吗?”李瑛说,“他在屋里帮助泡烟叶水哩。叫他也来吗?”

    “当然,”朱明山盯着李瑛布满汗珠的高鼻梁,“毛主席叫我们先当群众的学生。”

    李瑛立刻转身向屋里用一种家庭里的语气叫道:“治良,朱书记叫你也来哩。”

    “呵啼!呵啼!”那人已经在摆弄着烟叶,打了两个喷嚏说,“叫我洗了手。”

    他们进了乡政府的办公室。屋里屋外,立刻被围严了。乡长和文书推着挤进来的村干部们出去,因为住着没有高烟囱的小屋的庄稼人身上总带一股烟熏气,加上汗水的酸味,空气坏得呛人。朱明山叫乡干部不要推他们,索性到院里的阴影里去谈。

    “我们这回是和棉蚜虫斗争,又不怕走漏了消息!”他的话总唤起人们愉快的笑容。

    “治良同志,”朱明山喜欢的眼光盯着蔡治良消瘦但是坚决的长脸,“咱们要在你们这里首先突破棉蚜虫的阵势,你看能行吗?”

    “能行!”蔡治良点头说,眼角里瞟见多少人抿嘴笑着盯他,面部表情更吃力了。他只是不时咳嗽着,好像清理着喉咙准备说话的样子。人们等着他说话,可是他竟再连一声也没吭。

    朱明山见这个植棉能手有点过分紧张,他就叫把乡长和文书也叫到跟前,同崔浩田和李瑛研究开会的事。李瑛把工作组和乡干部商量的办法和程序谈了谈。朱明山听了,摇了摇头。

    “我看不需要那么多的人讲话。这又不是举行什么仪式!”这套讲究形式的做法一直搞到乡下使朱明山控制不住愤懑。

    县委书记的不满意弄得乡长脸上很难看。现在李瑛的大眼睛望着他冒汗的胖脸,他努着厚嘴唇讷讷地说:“村干部不实干,推不动群众。他们拿个传话筒满街喊叫治虫;我们一走,他们就把传话筒挟在胳膊底下,和群众一块儿说没信心的话哩……”

    “说啥哩嘛!”有一个挤在跟前的村干部不满意地走开了。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说:“一开会不是半夜就是鸡叫,说过来说过去就是那几句,谁个倒有信心嘛?”

    “以前的办法不对,这不是县上派的工作组连夜下来了吗?”蔡治良转身对那走开的人倔强的背影和解着。

    “开会,”朱明山对崔浩田说,“还是你讲一下吧,简单一点。”

    “你不讲几句吗?”

    “我讲什么?科学最有力量的宣传是实验。”

    于是乡长宣布开会,区委书记站在正屋的门台上讲话了。四十多个村干部在小院里溜墙根和房檐的阴影蹲了一圈。朱明山在乡政府办公室的门坎上坐下来抽烟,低头沉思着。

    “有多少喷雾器?”

    “一村能去两个,原来发给乡上的两个都给整坏了。”李瑛说。

    朱明山抽着烟,转眼注视着一圈听众情绪上的反应。

    开始的时候,人们瞪大了眼睛盯着崔浩田,用心地听着,好像唯恐有一句陕北口音听不明白。后来渐渐越来越多的人,脸上显示出满意的笑容。当崔浩田讲到科学不是依靠行政命令,也不是依靠反复唠叨,而是依靠成功的实际打破迷信的时候,有些村干部把嘴里噙的烟锅拔开,对身旁的人信服地点头。刚才不满地走开的那人蹲在朱明山对面的墙根大声说:“开头这么办就畅了!”

    “没有拿来两个喷雾器?”乡长觉得这人好像有意在县委书记面前臭他,忿愤地质问,“是不是两个摆弄瞎了一对?”

    “老百姓没见过那东西,这个一弄那个一弄就坏了。”有人辩解。

    “众位同志,”蔡治良站起来了,“我有个意见……”

    朱明山高兴地从板凳上站起来,看这个植棉能手会提出什么意见。

    “我这个意见可是想出来的,没试验过。”蔡治良首先声明,然后才说,“你们说那辣子好呛人?一斤能熬多少水?熬一担,掺几担白水,味还不小吧?”

    “好意见,好意见!”全院的人嚷着。朱明山不由得走到蔡治良跟前,心里想:这个人的钻研精神比有些干部强百倍。

    “还有,”蔡治良进一步说,“烟叶和辣子不能用完,人还要吃;煤油人不吃。笑啥?那东西掺上水治虫,虫还活得了。那东西和硫磺、石灰还不一样,轻一点重一点,没蚀劲儿。”

    “还有吗?”朱明山高兴地问,也像还不满足。

    “想到的就这些,”蔡治良仍然拘束地说,“这是烟叶呛得我想起的,不敢保证能顶事。”

    “所有这些新办法,都要在这几天里试验。”朱明山向崔浩田和刚刚从屋里出来的李瑛吩咐。

    “药械已经准备好了。”李瑛报告。

    “准备好了就出动。”

    于是人们按两个喷雾器一个村的治虫小组,跟村干部们一块儿走了。年轻的村干部跑进屋去,争着背的背,挑的挑,要求先到自己的棉地里去。满院乱杂杂的好像市集。朱明山把他的车子往空起来的屋里推,李瑛高兴地跑过来:“朱书记,你也下地吗?热哩!”

    “你姑娘人家不怕热,我当过兵的怕热吗?”

    (本文创作于1953年,有删节)

    1. (1) 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本文艺术特点的分析鉴赏,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小说中朱明山是一个怎样的领导干部?请简要分析。
    4. (4) 柳青文学研究会会长邢小利认为,《在旷野里》写出了一个新时代开始的欣喜与警觉。请结合本文内容简要分析这一观点。
  • 1. (2024高三下·北海模拟)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不褪色的旗

    徐怀中

    “坐好,同志们,今天班务会没别的;上午,不是说定请文化干事替我们写那封信吗?!他答应了,可是觉得有些困难——文化干事,你自己讲讲吧!”
        “是这样;你们副班长找我一谈,我就想,这不是平平常常的一封信。我既是替你们全班写,就得代表你们每一个人的意思。所以,有必要请大家在一起谈谈,你希望信里写什么你就说什么。”

    “明白了吧?!现在开始——来!文化干事,你要做记录,到蜡烛跟前来——现在开始发言,不要啰嗦,我们尽可能在熄灯号以前散会,明天六点要上工。”

    “报告!我有个意见!”

    “好,你提吧!”

    “上午我就说过,不管找谁来写,也不管是怎么写,横竖,脱不了你得告诉她:她儿子死了!我看哪,这封信还是不要写吧!”

    “不同意,不同意!”

    “喂!喂!听说完呀!他母亲四十岁上才生了他,四个姐姐都出嫁了,只有他一个留在母亲身边。上星期还寄来一件白布褂衫,写来的信班长也让我们瞧过,她总是挂记着他的冷热。你们就想想吧!她已是六十出头的人了,心里会是怎么样!”

    “报告!我发言。班长临合上眼的时候托咐我们这椿事啊!我们怎么能不写呢?”

    “我也是赞成写,不过我想问问,文化干事同志,你打算怎么写称呼?怎么落名呢?”

    “这个我倒想过。落款自然应当写:炮班全体同志。”

    “不不,这样写不大好!”

    “你的意见呢?”

    “还照班长的习惯,上边写‘亲爱的母亲',下边呢,先写上‘你的儿子’。然后,我们全班按年岁排下去,各人签上自己的名字。”

    “完全同意!”

    “好的。那我就照这格式写。现在,我希望能把出事的情形比较详细地谈谈。不过,最好由一个人来讲,像刚才这样你一言他一语,我做记录不太方便。”

    “我讲一讲吧!我们排的工地是五十公尺陡崖。崖顶上,到处是大块大块的风化石,横七竖八的,炮一震常常往下滚。前天中午,我们正在打炮眼,崖上边哗啦啦流下一股碎石。忽然班长喊叫说:‘离开!快离开工地!’他指着崖顶,那里,有方桌大的一块孤石,就摆在边边上,小半块连着山,多半块悬在空里。这时候,我们班长没作声从我手里抓过去铁杠,他要上去撬那块石头。上去!要知道,崖是那么陡,冰雪又那么滑。别说人,就是山羊也难上得去。
    “班长上去了!他插进铁杠使劲一撬,大石头晃了两晃轰轰隆隆滚下来了。可是,它一带动,班长脚下的松石也向下垮,像流水一样。他收不住身,也就随着摔下来。糟的是顶上的石头还在继续往下滚,有洗脸盆那么大几块紧跟着就砸到班长身上了……

    “班长已经昏过去了。他的右臂伤了,腰伤了,右腿伤了。血,染红了他的白褂衫,又淌在路基上,化开了一片积雪……

    “班长醒过来。全班人,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们的泪,掉在他的脸上,身上,手上。他贪眼看着我们,一个挨一个把我们看了一遍。还强使自己带着笑对我们说:‘别难受啊!’接着就托付我们替他给母亲写封信。又战抖着紧紧抓住指导员的手说:‘指导员,等我合了眼,就把我埋,埋在这座雪山上吧。不要离路边太近,要远,要离路远些!’说着,他狠命扯住我们的手,想要站起来,可是,他倒下去了……”

    “报告,我发言。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的死写得一清二楚呢?依我看,这封信应当写一写他活着时候是怎样跟我们一起生活的……

    “等等!谁的第二班哨?”

    “我!”

    “换哨去!时间到了。”

    “你接着往下讲吧!”

    “我们谁的鞋子破了,什么时候找他,他都预备着麻线,锥子。我们在工地淋湿了衣服,他半夜悄悄摸起来到外边找柴火替我们烤,还有——这谁都晓得,也用不着我多絮叨。反正,多写这些没错。要让老人觉得,儿子是死了,可儿子是个好儿子。”

    “这些意思信里是得有,可用不着写。让文化干事翻翻师政油印报,凡是写我们班长的文章都剪下来装到信封里不就行了?”

    “报告——我刚下了哨,我只有一点补充。上月,班长收到母亲的信上不是有那么两句吗——你们冬整时候,我想去看看你,也看看你班里的孩子们——告诉她,我们在等着迎接她,就和等着迎接我们自己的母亲一样。”

    “同意,这一条很重要,一定要写上,另外,我觉得还要把班长的墓在什么地方,他在什么地方牺牲的,都在信上写明,好让母亲路过时看一看。”

    “可是,班长的墓离路边那么远,那道石崖又没什么记号,只怕很难写明白啊。”

    “让文化干事用大字在崖石上写班长的名字,再写上“永垂不朽’四个字。不管谁从路上过,老远就能望见。”

    “报告,我可不同意这样做。班长请求把他埋得远一些,这是为什么?我想,等这条路全线修通以后,有多少人要走这条路到西藏来,有多少人要走这条路到内地去,到北京去。如果坟墓就修在路边上,如果石崖上刻着‘永垂不朽’,那,来往旅客都要为牺牲的人下车,都要为牺牲的人难过。同志,我们当战士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在路上感到伤心呢?!”

    “对!很对!”

    “报告,我有个新意见。把班长那件血染了的褂衫和信一起寄给母亲,那是她一针一线亲手做的。”

    “不!站在副班长的地位,我不同意这样做。我们应当拿什么送给母亲呢?大家知道,这期工程结束以后,要以班为单位进行评奖,奖给优胜班一面‘飞行红旗'。同志们,一定要让别人心服口服地把这面旗子送到我们班来。那时候,我们把旗子好好包起来,寄给我们的母亲。让她想起儿子的时候就感到骄傲吧!至于说到班长那件褂衫,同志们!我们要给自己留着。日后补来新兵我们要给他们看,要给他们讲,那是我们的一面旗——不褪色的旗!”

    1956年2月19日于拉萨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关于小说中描写“副班长”部分的分析鉴赏,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小说采用战友的视角来叙述班长牺牲的故事,有何好处?请简要分析。
    4. (4) 有评论认为,徐怀中的军事题材小说“用一支很生活化的笔,描绘军营里的世态人情”。
      请结合文本,谈谈你对这一评论的理解。
  • 1. (2024·中山模拟)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红岩(节选)

    杨益言 罗广斌

    下了公共汽车,成瑶匆匆忙忙地向中山公园走去。她尽量沉住气,有时又不自然地回头四顾,怕背后跟着“尾巴”。

    她不知道谁要找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从在学校里接到秘密通知时起,进城的路上,她一直默念着约会的时间和地点,唯恐忘记了或者错过了找她的人。她的情绪有些紧张,因为她对地下工作,还缺乏经验。

    她走在公园里浓荫遮蔽的林荫道上,心里不住地告诉着自己:“假山后面,第三条石凳。记住,第三条!”前面就是假山了。她一条一条数过去,眼前不远处,就是第三条石凳。

    成瑶谨慎地看看,石凳上果然坐着个人,可是,报纸遮住了他的脸,能看到的,只是那身灰绸夹袍和黑呢便鞋。这个人是谁呢?成瑶四边环顾着,看着没有人注意自己,便走了过去。她正盘算着,对这个陌生人怎样开口时,正好看报的人,放下了报纸,和成瑶打了个照面。

    “啊!李大哥!”成瑶高兴地叫了一声。找她的人,正是二哥的好朋友李敬原。“瑶妹,你怎么这样慌张?”李敬原递了块手绢给她,让她揩揩汗。

    “你不晓得,汽车挤得要死!”成瑶掠了掠额上的刘海,“差点还赶不上呢!”

    李敬原微笑了一下,慢慢站起来,带着成瑶离开林荫路,在公园里散步。他默默地走着,过了好一阵也不讲话。

    成瑶自然不清楚李敬原的心境。她等了一阵,不见李大哥开口,心里难免有些纳闷。既然从沙坪坝把她找来,为什么见了面却不谈话。成瑶张了张嘴,想要问他,又不知怎样问起。这时李敬原似乎已看出她的急切心情,就低声地颇有深意地问:

    “成瑶,你相信自己是勇敢的吗?”

    “什么?”成瑶感到他问得奇怪,“我什么都不怕!”

    “不,我说的勇敢,还意味着坚定、顽强和果决。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有这样一个同志,他从来不怕困难,忠心耿耿,为革命工作,从不要求荣誉和酬劳;甚至连他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一个共产党员。他担负着秘密的任务,连他的亲人也未必了解他的工作。后来,他不幸被捕了。当他被捕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党和同志的安全。敌人眼看就要破门而入了,他却神色不变地把约好的警号——一把扫帚,挂到窗口上去。他虽然被捕了,同志们却因此脱险。你说,这种忘我的无畏精神,是不是勇敢的表现?这位同志是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李敬原的问话,引起了成瑶的担心,因为她的好朋友孙明霞,昨天下午到未婚夫刘思扬那里去了,约好今天上午回校开小组会,可是她竟没有回来,莫不是她遇到了危险?

    因此她急切地问:“这个勇敢的同志,叫什么名字啊?”

    “他就是你二哥。”李敬原注视着成瑶秀丽的眼睛,慢慢地说,“你二哥今天被捕了。”“啊?”成瑶脸色一变,她不敢相信这件意外的事情。这个星期天,她留在学校里参加

    活动,没有回家,完全不知道二哥被捕的消息!心里一阵绞痛,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对勇敢的人,泪水会玷污他的名字!”

    “不,我没有哭!”成瑶眼泪盈眶,可是她倔犟地抬起头来说,“我是他的妹妹……我,我应该给他的名字增加光辉。”

    “对。”李敬原的声音带着激动,“我们有这样的同志和亲人,应该感到自豪!”

    接着,李敬原又告诉她:除她二哥以外,还有几位同志同时被捕了。

    “许大哥?小余?”成瑶反复念着熟悉的名字,不禁脱口说道,“这……太可怕了。”“唔?你说什么?”

    “不,不,我是说太,太可惜了。”成瑶心里阵阵紧缩,感到难忍的悸痛。“我并不怕,我只是难过,我心里痛苦……”

    过了好一阵,成瑶才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慢慢地说:“许大哥、二哥、小余,都是我的哥哥……不久以前,我对二哥的谨慎还不理解。李大哥,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冒着危险找我……”

    “我找你,并不是冒险,而是对同志,对党负责。”李敬原从容地把有关成岗的情况,告诉成瑶。他一边谈着话,一边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他像父亲一样,挽着成瑶的手臂,慢慢走着,轻轻耳语着……

    他讲的许多事情,对成瑶来说,全是初次听到。不过他没有提到在出事以前,党已决定成岗不再办《挺进报》,准备派他利用厂长身份,以及和总厂厂长的良好关系,去加强兵工厂的斗争。

    “你多么地了解他啊!李大哥,你心里一定比我更难过。”

    成瑶久久地默不作声,她咬着自己苍白的嘴唇,清楚庄重地说:“我心里多么羞愧。现在我才知道,就是二哥,在印《挺进报》。”她抬起明洁的目光,宣誓般地诉说着:“不,我不能只是心里难过。我要像你……懂得深沉的爱和恨,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我应该自己走路,也能够自己走路了……《挺进报》不能停刊,李大哥,让我来做这项工作。”

    李敬原领着成瑶,又折向动物园。他没有正面答复成瑶的要求,却低声说:“一个人的作用,也许是渺小的,但是当他把自己完全贡献给革命的时候,他就显示了一种高贵的品质。”

    成瑶默默地咀嚼着李敬原话里的含意。这句话,像一道甘泉,深深地注进她的心田;又像一道明朗的阳光,照亮她的灵魂,使她从沉重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感受到一种严格的要求和力量,也使她从今以后,在困难的环境里,永远不忘这庄严的启示。

    沉默了一会,成瑶望着鬓发斑白的李敬原,低声地问道:“我们能和二哥他们通信吗?”

    “暂时不行。”李敬原说道,“等打听到他们囚禁的地点,党一定会和他们联系上的!”“李大哥!”成瑶轻轻叫了一声,从她的声音和目光里透出一种强烈的感情,一种期待

    的感情。“《挺进报》……”

    李敬原仍然没有回答。虽然成瑶急切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严峻的脸上,他仍然深思地缓缓走着,什么也没有说。

    “李大哥!”成瑶突然抓住深思中的李敬原的衣袖,使他终于转向这年轻的姑娘。他再次看了看直视着他的那对急切的无畏的眼睛,涌塞在脑际的思路中断了,却又深深地感到自己责任的重大。

    “《挺进报》交给我办吧,继承二哥的工作,就是牺牲生命我也情愿!”

    成瑶终于站住了,固执地倔立在李敬原面前。她的眼眶里,凝着滚滚的泪珠,充满着庄严的、自我献身的激动。

    在这时刻,李敬原外貌的平静虽然掩盖着内心的感情,但他明显地感到,这姑娘的一切,他已经完全了解,并且深深地喜爱了。

    “《挺进报》当然继续发行。我们的斗争更不会中断!”李敬原说得满怀信心,强烈地鼓舞着年轻姑娘的斗志,但他接着又说道:

    “你二哥说过:一个人要么不参加革命,要参加革命就要不怕牺牲!你要记牢二哥的话。要成为和他一样勇敢无畏的革命者。但是,革命的目的不是自我牺牲,而是消灭敌人,发展自己!”

    李敬原突然严肃地问道:“你曾经这样想过吗?”

    “没有。”成瑶坦白地承认。可是她立刻又说:“在斗争中,我可以学会斗争!”李敬原点点头。终于把他的决定告诉了她。

    1. (1) 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   )
    3. (3) 在两人的对话过程中,成瑶有哪些心理变化?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4. (4) 请简析小说情节的特点及表达效果。
  • 1. (2024高三下·佛山模拟) 现代文阅读II,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犁铧

    李锐

    正午的太阳从头顶上直射下来,火辣辣的。刚被剪过的草坪又紧又密,露着一层崭新的茬子,鼻子里满是热烘烘的草腥气。火辣辣的太阳把人们逼得尽量缩在草帽下的阴凉里。

    宝生又抹了一把汗水。宝生想,现在该听见了。

    蹲在草地上,视线很低,只能贴着山坡朝上看,上面是镮着蓝天的坡顶,蓝绿相接的坡顶上冒出那两棵松树,像两座苍翠的宝塔,肩并肩站在蓝天里。等拔到坡顶上,就能看见整个树身了,就能看见驾着牛扶着犁铧的满金爷和柳叶儿了。他俩正在那两棵松树底下耕地撒种呢。这两棵松树是第八洞的标志树。满金爷和他手里扶着的犁铧是桃花潭高尔夫球乡村俱乐部的标志。

    草坪上拔草的人们都蹲在地上,一字排开,每人戴了一顶草帽,一只手拉着一条编织袋,眼睛紧盯着草坪,另一只手时不时伸下去,拔出一根杂草,塞进袋子里。远远看去,火辣辣的烈日下边,坦荡舒缓的草坪上,①面朝草地背朝天的人们,像一排在地毯上蠕动的蜗牛。他们的任务是拔杂草,是要把掺杂在高尔夫球场草坪里的狗尾草、水稗子、野蒿子、喇叭花、苦苦菜、蒲公英,全都拔出来,只留下草地早熟禾还有黑麦草。宝生觉得,干这活儿,有点像老家地里间谷苗,也是蹲地上,一步一挪,也是后背上驮着个大太阳。当然,北京不是五人坪,高尔夫俱乐部更不是农村,一张会员卡要缴三十万元的会费。②这个数目要是放在五人坪,你得在一亩地里种两千年的玉芟。宝生现在当然明白,你不能拿北京跟农村比。草坪质量的好坏直接关系到高尔夫球场的名声,这儿的人靠草坪吃饭,所以,在桃花潭不种庄稼,只种草。

    宝生觉得自己特别幸运,爹妈把自己生在五人坪,生在当年陈总插队的地方。宝生现在太喜欢桃花潭了。不只因为这儿工作给发衣服,能挣钱,能吃好饭,也不只因为桃花潭漂亮得像电视里的广告片儿,最主要的是因为在这儿天天都能听见五人坪的声音,看见五人坪的人。现在,十八岁的宝生终于弄明白自己为什么爱北京了——北京有这个让他无法想象的桃花潭高尔夫球乡村俱乐部。陈总说了,半年以后就不用再拔草了,就让自己去当球童,再过一两年,就不再当球童了,就去学技术当电工。陈总是这儿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宝生竖起耳朵等。

    果然,暴热的草坪上突然传过一阵清凉的泉水声,哗啦啦的泉水声里夹杂着鸡鸣和狗叫,还有孩子们忽起忽落的尖叫和女人们隐隐约约的对话……宝生知道,这些声音是草坪外边藏在树丛背后的扬声器里发出的。风声,水声,雨声,林涛声,鸡鸣,狗叫,羊群出坡声,牛群回栏声,老人们街巷里的搭话声,女人们叫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声……千姿百态,全都是五人坪的声音,全都是陈总用一套高级录音机专门从五人坪录回来的。第一次听见这些声音,宝生叫起来,宝生扭头看看身边的陈总,说:“哎呀,建国爷爷!我家黄毛儿咋也到这来啦?”

    陈总笑起来:“就是你家黄毛儿叫呢!我就是想把五人坪留在我身边!”陈总又拍拍宝生的头:“宝生,记住,以后你就叫我陈总,咱们高尔夫俱乐部里没爷爷这个职务。”

    当年陈总在五人坪插队,宝生还没出生。宝生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陈总,是有一年的春天。那时大伙都叫他建国爷爷。那些日子里,娃娃们成天追在建国爷爷的屁股后头,盯着他手里的照相机乱喊,给我照个相吧!建国爷爷就笑,给你们照,每人照一张,谁也少不了。③照相机噼里啪啦,又闪又响;娃娃们叽里呱啦,又跳又笑。后来,就看见照片了。每个人都有,也有满金爷的。满金爷扶着犁吆着牛在前面走,他的孙女柳叶儿跟在后,胳膊肘里挂着柳条斗子,正在撒玉艾种子。又过了好多年,等到建国爷爷开着汽车再到五人坪时,满金爷已经死了,柳叶儿出嫁生下孩子了。那时,建国爷爷指着那张照片说过好多次,我耕地就是满金爷教会的。

    自从来到桃花潭,宝生干活从不叶苦。宝生知道,自己是在为自己的幸运和希望受苦。就像现在眼前的这群人,他们的运气和希望,好比草帽底下的阴凉,只有那么可怜的一小片。说不定什么时候刮来一阵风,头顶上的草帽就没了。④宝生有几分兴奋地打量着身边的蜗牛们,宝生想,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呀。

    拔到坡顶,每个人都湿透了衣裳。

    现在终于看清楚了:矗立在草坪左边的两棵松树下,和照片上一模一样,走出来扶着犁铧的满金爷。大黄牛脖下挂着牛铃,高举犄角,绷紧身子走在最前头。一脸皱纹的满金爷头扎白羊肚手巾,左手握紧扶手,把犁铧深深插进草地里,右手高扬鞭子。柳叶儿胳膊肘上挂着柳斗子:走在最后,正低头往犁沟撒种。

    藏在铜雕里的扬声器又响起来了,水声,风声,鸡鸣,狗叫,孩子们的嬉笑声,满金爷赶牛的吆喝声……错杂缤纷地从松树下动人地传过来。这套铜雕做得真好,和真人一模一样,牛索、犁铧、鞭子、柳斗,也都按原物大小铸出来。他们正从松树下平静安详地走出来,如果没人打搅,他们会一直往前走,会在这片地毯一样的草坪上翻起土地,开出一条深深的犁沟来。

    每次看见他们,宝生心里都会涌起说不出的赞叹和感动,这赞叹和感动又会搅起一些让宝生更为赞叹和感动的幻觉,看见他们,听见身边那些生机勃勃的声音,宝生说不清楚到底是他们走进了自己的梦境,还是自己走进了他们的梦境。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文中画横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简要分析文中画波浪线部分文字的表达效果。
    4. (4) 语文课上老师组织同学们针对这篇小说写一则文学短评。以下是参考题目:⑴“农具的寓言,冷峻的反思”:⑵“传统文明的当下命运”,请任选其一,围绕题目,立足文本内容,写出你的短评思路。
  • 1. (2024高三下·浙江月考)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文本一:

    醒头草

    刘正权

    “由来佳节载南荆,一浴兰汤万虑清!”

    “兰汤浴?”她微嗔,你当我贪图享受来了?即便是,也没谁跑医馆里来消受的,怪自己选的日子不对?又不是三月三。

    搁古时,三月三上巳节这天,官员们会亲领下属,斋戒,兰浴,更衣后隆而重之,拜天地,祭神灵,敬祖先。她不屑这么做,人民公仆,不求医问药,谁有闲暇到医馆来。

    老中医对她的微嗔报之一笑:“别一看见流泪的红蜡烛,就认定是抄袭了李商隐的那根,此一浴兰汤,与你想象的兰汤浴,只怕是大相径庭。”

    果然大相径庭,此浴兰汤纯粹是治病,她对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感到好笑,浅薄了不是!以为跟西安华清池一样,被冠以莲花汤、海棠汤的那种兰花汤。

    老中医所谓的兰汤,不过是本地最为常见的醒头草,菊科植物佩兰,因芬芳辟邪适合随身佩戴而得名,濃水河两岸遍布。她是不折不扣的本地人,对醒头草再熟悉不过,自己出生第三天就跟醒头草有过交集。洗三是本城的风俗,每个刚出生三天的孩子,都会用艾叶和醒头草熬的汤洗个澡,谓之醒身。

    她肯定是醒身最早的孩子,读书聪明,当官有为,四十岁出头就成为分管文化旅游的副市长,把文旅事业打造成本地最大的支柱产业。她这会儿刚从会议上下来,肚子胀鼓。她吃得极少,可连续半个月的会议,到底让她的肠胃败下阵来。不用把脉,只问症状老中医就知道,她这是需要醒脾胃了。

    “醒头草可不是只有醒头这一个功能的,醒身,醒头,醒脾胃!”老中医停顿一下,很认真地问她,“为啥脾胃放在最后,晓得有什么讲究吗?”

    她摇头,谈文旅产业发展,是她的强项,论中医理论,她是盲人骑瞎马。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盲点,哪怕在你熟悉的领域!老中医这个感慨发得有点儿莫名。好在,他没信马由缰下去,“一个头脑身心都清醒的人,脾胃是不会胀鼓的。”原因很简单,什么该吃进肚子,什么不该吞下喉咙,不会心里没数。

    她心里这会儿是没有数的,在市政府工作报告的“十四五”规划中,有人大代表在建议中提到两个关键词:原生态、孝文化。原生态、孝文化,都是老生常谈了,有点儿新意行不!当时她只差没冷笑,质疑她辖下文旅产业融合得不够,都得到省市两级的表彰了,等同于官方认证呢。

    心底的冷笑没能让代表眼里燃烧的光芒冷场……有掌声,在代表发言时几度响起。

    她的胃,就是在那时鼓起来的,不排除有外因的刺激。

    或许是浴了兰汤,晚上,静坐灯下的她,细嗅老中医赠送的香囊,把那个代表的发言进行了一次全面“反刍”。“近几年,文化产业不断发展,‘文旅融合’的建设模式,把文化与景区开发联系在一起,是个好的开端。但文化不应该仅是外在符号,如何作为旅游产品的灵魂真正渗透到开发中,是我们需要思考的。把文化真正吃透,之后再把文化渗透到旅游产品与项目的开发中,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上升空间?她若有所思,把香囊递到鼻子下面,这香囊里有醒头草的气息,植物是不会说话的,它们用散发的气味表达自己对疾病的认知。文化同样不会说话,提升文旅融合的空间,这其中既有文化从业者对文化的认知问题,还有形成这样生产机制的体制上的问题。由于更多时候是政府和商业资本开发旅游产业,真正研究文化的人想要在这样的机制中参与进去,还是很难的。

    文化不应该仅是外在符号!如同她初对兰汤的理解,确实停留在字义上,缺乏真正的认知。“靠网红打卡带货助力,这种文旅宣传终究会成为过去,该醒醒了!”那个代表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怎么说她也是大名鼎鼎的网红市长啊。

    《黄帝内经》有言:“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天下万物皆同此理。

    醒头草 , 醒身,醒头,醒脾胃!草都懂得三醒,人自当能够三省!

    原生态、孝文化,追根溯源,不就是崇尚古朴。她想起来,那个代表,一直致力于尚朴文旅项目的打造,对文化复魅工程身体力行。

    三省吾身的她念及此,拨通那个代表的电话:“怎样更好地将文旅产业与脱贫攻坚相结合,我想组织一班人对这个课题做个深度调研,时间就定在三月三上巳节这天,不知道您可否愿意参加?”

    代表很兴奋:“太好了,旅游业是老百姓可以参与,可以分享到最多利益的一个产业,我一直等着的,就是您这句话。”

    (有删改)

    文本二:

    从无中生有到天衣无缝(节选)

    刘正权

    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读什么是尤为重要的一个尺寸。很多基层写作者,对中外名著无一不奉若神明,视为写作范本,但真的写作起来,恕混血效果不明显也就罢了,关键弄成了四不像。我这么说不是要否定名著的价值,农村有句老话,山峰长不了牡丹,低谷种不活杨柳,④我们得根据自己的土壤气候温度等生存条件来种植庄稼。

    初期写微型小说我注重营造故事情节,所以读书时主要挑情节性很强的作品来读,对作品上下文的衔接,主线的走势,暗线的埋伏,人物的心理递进都是一晃而过。这个方法是最见效的,也是最不可取的。一个优秀的写作者不应该是一个仅仅把世界当作一台大戏去看热闹、播报热闹、点评热闹的人,他更应该是这热闹的破坏者,全力以赴地用静默的力量试图唤醒热闹中的喧哗与骚动着的灵魂。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一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文中画横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请结合文本一,简要分析文中“她”的形象特点。
    4. (4) 文本二中作者认为,一个优秀的写作者不仅关注热闹,并能打破热闹,进而唤醒灵魂。结合文本一,谈谈作者是如何实践这一创作主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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