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一
在四十余被害的青年之中,刘和珍君是我的学生。学生云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她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她不是“苟活到现在的我”的学生,是为了中国而死的中国的青年。
……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殒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
(节选自鲁迅《记念刘和珍君》)
文段二
在一种特殊优惠的保护之下,吸收着廉价劳动力的滋养,在中国的东洋厂飞跃地庞大了。单就这福临路的东洋厂讲,光绪二十八年三井系的资本收买大纯纱厂而创立第一厂的时候,锭子还不到两万,可是三十年之后,他们已经有了六个纱厂,五个布厂,二十五万锭子,三千张布机,八千工人和一千二百万元的资本。美国一位作家索洛曾在一本书上说过,美国铁路的每一根枕木下面,都横卧着一个爱尔兰工人的尸首。那么,我也这样联想,东洋厂的每一个锭子上面都附托着一个中国奴隶的冤魂!
两粥一饭,十二小时工作,劳动强化,工房和老板家庭的义务服役,猪猡一般的生活,泥土一般的作践——血肉造成的“机器”终究和钢铁造成的不一样,包身契上写明的三年期限,能够做满的不到三分之二。工作,工作,衰弱到不能走路还是工作,手脚像芦柴棒一般地瘦,身体像弓一样地弯,面色像死人一样地惨!咳着,喘着,淌着冷汗,还是被逼着在做工。譬如讲芦柴棒吧,她的身体实在瘦得太可怕了,放工的时候,厂门口的“抄身婆”(检查女工身体的女人)也不愿意去接触她的身体……
但是带工老板是不怕做噩梦的!
……
“放她?行!还我二十块钱,两年间的伙食、房钱。”他随便地说,回转头来对她一瞪:
“不还钱,可别做梦!宁愿赔棺材,要她做到死!”
芦柴棒现在的工钱是每天三角八,拿去年的工钱三角二做平均,两年来在她身上已经收入了二百三十块了!
(节选自夏衍《包身工》)
________________,在习惯了刷屏浏览点点戳戳的生活之后,很多人都感慨“书太难读”,似乎以前啃艰涩的大部头小说却 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阅读,绝不仅仅是一个信息获取的过程,更关乎人的精神趣味。正如一句名言,“未经反省的人生不值得过”,未经筛选的信息同样不值得读。而这,恐怕就是读屏与读书的区别所在。换而言之,虽然数字化浪潮带来了阅读场景的深刻改变,但通过读书沉淀思想进而形成系统思维的人生成长规律不会变。曾经,电视的到来引发了人们对“沙发土豆”的深刻担忧,而身处“读屏时代”,比蜷缩在沙发上带来的“肢体萎缩”更危险的,无疑是“大脑萎缩”:思维在 中变得僵化,在众声喧哗中变得无知。习惯了“数字阅读”的跳跃、零碎和 , ( )。
数字化浪潮中,“会阅读”是一种能力。对于读过万卷书的一代人来说,再去强调阅读的重要性,或许是一种讽刺。但事实证明,我们不得不重新去认识和讨论阅读的意义。当然,我并不是一个反对科技进步的保守派,我非常愿意看到科技推动进步力量的成长,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科技的副作用保持警惕。“能阅读”和“会阅读”是两个概念,我们的生活让前者保持了趣味性,而能塑造和培养我们的思维和精神的后者,却推动了文明的进阶。
看着这种饲养小姑娘营利的制度,我禁不住想起孩子时候看到过的船户养墨鸭捕鱼的事了。和乌鸦很相像的那种怪样子的墨鸭,整排地停在舷上,它们的脚是用绳子吊住了的,下水捕鱼,起水的时候船户就在它的颈子上轻轻地一挤!吐了再捕,捕了再吐,墨鸭整天地捕鱼,卖鱼得钱的却是养墨鸭的船户。但是,从我们孩子的眼里看来,船户对墨鸭并没有怎样虐待,而现在,将这种关系转移到人和人的中间,便连这一点施与的温情也已经不存在了!
在这千万被饲养者中间,没有光,没有热,没有温情,没有希望……没有法律,没有人道。这儿有的是20世纪的烂熟了的技术、机械、体制和对这种体制忠实服役的16世纪封建制度下的奴隶!
黑夜,静寂得像死一般的黑夜,但是,黎明的到来,是无法抗拒的。索洛警告美国人当心枕木下的尸首,我也想警告某一些人,当心呻吟着的那些锭子上的冤魂!
材料一:字母词指汉语中单独由字母构成,或者由字母、数字、符号、汉字混合构成的词。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字母词在汉语中得到广泛使用,已成为汉语词汇系统产生新词的重要形式之一。
通过对1990-2014年《人民日报》语料库中字母词使用情况的调查发现,《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所收录的字母词总数(244个)约占25年里《人民日报》使用的字母词总数(约8 000个)的3%,使用总词次(110 748次)约占所有字母词使用总词次(近200 000词次)的50%。
词典收录的244个字母词中,高频使用的字母词(66个)约占27%。其中字母词GDP的使用频次最高并一直呈上升趋势,与此同时,GDP的汉译词“国内生产总值”的使用频次呈下降趋势。这一变化趋势体现出国家对经济发展的重视,也体现出在词汇系统接纳这一经济领域术语的博弈时,字母词形式所表现出的表达优势。类似的字母词还有A股、CPI、IPO等。还有一类高频字母词的使用频率与当时的社会热点有关,波动较大。如WTO一词在2001和2002年使用频次特别高,与2001年底中国正式加入WTO这一事件息息相关。而字母词APEC、PM2.5的使用频次,与2001年APEC会议在上海召开、近年来悬浮于空气中的细颗粒物的社会热点话题密不可分。还有些高频词如卡拉OK、VCD、IP电话等,虽然25年总使用频次很高,但是正处于年度使用频次变化的下降期,进而可能进入低频期。
25年里总使用频次小于50的字母词被划入“低频字母词”,占收录字母词总词条的40%。从语言学视角分析,导致低频的原因有:第一,接受度不如其汉译词,如AI(人工智能)、DC(数码相机)等;第二,只在口语交际中使用占优势,如K歌等;第三,只在非大众传播媒介,如专业领域交际中使用占优势,如SSD(固态硬盘)、HDMI(高清晰度多媒体接口)等。
综上所述,在汉语系统中,真正高频稳定使用的字母词总数并不多,使用总词次却很多,并通过反复使用而渐渐为人们所熟知。
(摘编自王秋萍《关于“字母词使用情况”的调查报告》)
材料二:近来百名学者投诉《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正式收录外来字母词涉嫌违法,引起了较大争议。
这些学者认为《现代汉语词典》违法,是因为语言文字法规定:“汉语言出版物应当符合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规范和标准。”但这一规定当时主要针对的是汉语方言和不规范汉字(包括繁体字和异体字)。字母词是汉语发展中出现的新现象——2001年中国加入WTO后,字母词才大量进入汉语。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是2000年公布的,对字母词的使用并未作出规定。“法无禁止即可为”,因此,不存在《现代汉语词典》因收录字母词而违法的问题。
当然,由于汉语发展了,汉语言文字使用中出现了新情况,相关法律应该对此作出规定。笔者认为,语言文字法应该尽快修改,对字母词的使用等相关问题作出规定。
(摘编自邹玉华《字母词入词典,既不违法又不违理》)
材料三:《现代汉语词典》收录的字母词从最初的39条增至244条,表明字母词在实际生活中使用范围扩展得相当快。我们也几乎处处都会碰到字母词。像X光、B超、QQ这些词,都已深入人们的生活。但也确有一些字母词,存在生造冷僻、使用不当等现象。近日见报上一则标题:“教师节幼儿园老师不收红包,只收小朋友DIY贺卡。”干吗一定要用“DIY”替代“自做”?直讲“智商”挺好懂,又何必定要玄乎成“IQ”呢?有些生造的字母词,更是一种人为的时髦。如分明是中国自己的篮球联赛,却要用英文称作“CBA”,岂不见“中超”“乒超”这种实在的称呼也挺好嘛。此外,还有许多只在特定场合使用、专业人士才能懂的字母词,像股票市场中的行话、药品说明书上用词、通信传播术语等等,现在常广泛使用在媒体上。这样滥用的结果,不仅很多人看不懂,而且易招人反感。可见字母词一滥,就难免走向反面。
(摘编自李景瑞《必须高度重视净化语言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