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村庄背靠白鹿原北坡,遍布原坡的大大小小的沟梁奇形怪状。②在一条阴沟里该是最后一坨尚未融化的残雪下,有三株露头的绿色,淡淡的绿,嫩嫩的黄,那是茵陈,长高了蒿(gao)草,或卑称臭蒿子。③嫩黄淡绿的茵陈,不在乎那一坨既残又脏经年未化的雪,宣示了春天的气象。
④桃花开了,原坡上和河川里,这儿那儿浮起一片一片粉红的似乎流动的云。⑤泡桐花开了,无论大村小庄都被骤(zhòu)然冒出的紫红色的花帐笼罩起来了。
⑥小麦扬花时节,原坡和河川铺天盖地的青葱葱的麦子,把来自土地最诱人的香味,释放到整个乡村的田野和村庄,灌进庄稼院的围墙和窗户。⑦椿树的花儿在庞大的树冠和浓密的枝叶里,只能看到绣成一团一串的粉黄,毫不起眼,几乎没有什么观赏价值,然而香味却令人久久难以忘怀。⑧中国槐大约是乡村树族中最晚开花的一家,时令已进入伏天,燥热难耐的热浪里,闻一缕中国槐花的香气,顿时会使急燥的心绪(xù)沉静下来。⑨从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迎花开伊始,直到大雪漫地,村庄、原坡、河川里的花儿和各种奇异的香味便一波迭过一波接连开放。⑩且不说那些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色野草和野花,以及秋天整个原坡都覆(fú)盖着的金黄灿亮的野菊。
(节选自陈忠实《原下的乡村》,有改动)
《白鹿原》第六章讲到,白鹿原上的“圣人”朱先生为白鹿村人拟出了“一个过日子的章法”,曰《乡约》,族长白嘉轩把它带回去后贴在祠堂的墙上,后来又将条文刻在青石上,镶在祠堂的正门两边,召集族人十六岁以上男子每日诵读学习。《乡约》以族人“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为宗旨,号召族人见善必行,闻过必改,克己修身,齐平其家,和睦乡里。 白鹿村《乡约》还规定,“凡是违犯《乡约》条文的事,由徐先生(注:学堂先生)记载下来,犯过三回者,按其情节轻重处罚。”处罚的方式包括罚跪、罚款、罚粮以及鞭抽板打。
请运用费孝通《乡土中国》里“礼治秩序”的相关内容,简要分析上述材料反映出的“礼治”特征。
四个人围着方桌坐定,孝武动手给每人盅里斟下酒,白嘉轩佝偻着腰站起来,刚开口叫了一声“三哥”,突然涕泪俱下,哽咽不住。鹿三惊讶地侧头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孝武孝义也默默凝坐着。仙草在一边低头垂泪。白嘉轩鼓了好大劲才说出一句话来:“三哥哇你数数我遭了多少难哇?”在座的四个人一齐低头嘘叹。孝武孝义从来也没见过父亲难受哭泣过。仙草跟丈夫半辈子了也很难见到丈夫有一次忧惧一次惶惑,更不要说放声痛哭了。鹿三只是见过嘉轩在老主人过世时哭过,后来白家经历的七灾八难,白嘉轩反倒越经越硬了。白嘉轩说:“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呀……”说着竟然哭得转了喉音,手里的酒从酒盅里泼洒出来。仙草侍立在旁边双手捂脸抽泣起来。孝武也难过了。孝义还体味不到更多的东西,闷头坐着。鹿三也不由地鼻腔发酸眼眶模糊了。
(节选自陈忠实《白鹿原》)
①只有个人胸怀对祖国的感情、对历史的敬重、对精神的尊崇,才能用“最正确的姿势”,来聆听或同唱国歌这来自历史的回响、居安思危的冲锋号。
②蔡元培先生办北大,真称得上珠联璧合 , 他聘请了李大钊、胡适之、周树人等大批人来北大做教授。
③电视剧版《白鹿原》日前收官,该剧命运多舛,历时17年才得以完整呈现,在盖棺定论时获得了它应有的尊重。
④之前红红火火的“半份菜”作为光盘行动的“招牌菜”,却在三年之后“折戟沉沙”,原因耐人寻味。
⑤夜幕下的西湖,灯红酒绿 , 游人如织,正应了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
⑥被称作香港“舞台剧女王”的焦媛用扎实的表演技巧和强大的舞台能量,把曹七巧这个敢爱敢恨却被压抑、扭曲到歇斯底里的人物演绎得酣畅淋漓。
①当今世界,各国相互依存、休戚与共。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契合国际社会求和平、谋发展、促合作的共同愿望,为各国共同应对众多全球性挑战指明了方向和路径。
②庭审的正义、法槌的重量,最终还要通过执行体现出来。若是执行不公、执行不力或是执行腐败,那么,法院神圣的判决书终将成为一纸空文。
③中国方案,大道之行。从文化角度解读,“一带一路”倡议充分体现了中华文化
和而不同、厚德载物的包容精神和海纳百川、高山景行的广阔胸怀。
④从某个意义上说,我们民族的历史,就是一部时时焚琴煮鹤、打碎自身美好的悲剧史。《白鹿原》中的白灵,便是一个为了寻求天堂之门,最终却误入地狱之口的理想主义者。
⑤在《美女与野兽》的两个迪士尼版本中,跳踢踏舞的厨具,欢快的浪漫配乐以及如痴如醉的的华尔兹舞曲让人膛目结舌,无暇去思考这其中的主题有多么的怪异。
电影《白鹿原》是影视与文学的又一次联姻,小说再次支撑起电影之魂。陈忠实在小说的扉页写到,“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那么当它被改编成电影之后还能保留原作的神韵吗?日前,记者采访了陈忠实,说起小说以外的话题,他说得最多的是——我是个外行!
记者:关于电影对小说的改编,您认为哪些部分比较满意,哪些觉得还有遗憾?
陈忠实:我最满意的是电影呈现给观众的历史氛围是基本真实的,人的生存形态也是真实的。因为历史氛围的真实决定了人物命运和人物情感的真实。电影必须保证历史的真实。乡村的伦理道德、沿袭已久的民间文化习俗等影响着当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这些习俗、规则遭到破坏就会产生矛盾,进而影响人物情感的真实性。无论小说还是电影都要反映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的真实情感,人物与时代都是血肉相连的。
浙白说到遗憾,我总希望电影能更充分、更准确地通过直接的视觉画面把小说的全部传达给观众,总希望小说里的人物更充分、更集中地与观众交流,但受到不同艺术形式的时空限制,留下了遗憾。
记者:电影《白鹿原》具有浓郁的地城特色,当初你觉得其中大量使用地方戏和方言是一种冒险吗?
陈忠实:贯穿电影始终的唱腔是在陕北地区一种几乎失传的民间艺术——“老腔”,演唱者都是地道的农民,平时就靠在红白事上唱戏谋生。我想大家会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音乐。
方言是生活和时代背景的重要组成部分。关中方言许多都是咱们民族的原始语言,古语中的很多词句用法都在其中保留了下来。我在写小说时对使用方言有自己的把握尺度。电影在方言的使用上走得更远。
记者:把地方文化植入影视作品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地域元素”成了影视剧创作的一个法宝,你觉得这部电影在这方面处理得怎样?
陈忠实:这部电影的确有浓郁、鲜明的陕北特色,但它没有简单地为影片贴标签,没有刻意离开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单纯表现文化符号,这样看上去比较融洽。这些人物就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他们的矛盾、纠葛都与这块土地有关,所以不可能脱离这里的语言和风俗。
记者:除电影以外,《白鹿原》还被改编成话剧、秦腔、舞剧、广播剧等,能否简单评价一下它们?陈忠实:可以说各有千秋。秦腔基本是单线条化,唱腔、唱词、舞美比较有吸引力。话剧基本上全面展示了小说的故事,但在两个多小时里只能通过人物对话,交代大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命运。舞剧就更简单、纯粹了,主要表现黑娃和田小娥的爱情,用舞蹈展现出当时的社会对他们爱情的扼杀,反而不受小说情节的限制,优美的舞姿也能吸引观众。
记者:现在大家都说缺少好剧本,您认为文学作品可以为“剧本荒”提供什么?
陈忠实:不是所有好小说都适合改编成其他艺术形式。文学和影视最大的差异是,小说通过文字和读者交流,它的优势在于可以充分描写,充分展示作家对人物的把握;影视是以直观的形象与观众交流,它的优势是能把文学形象具体化、生动化。读者普遍认可的好小说都能成为好剧本的脚本,比如《红岩》《林海雪原》等,但也有些好小说是改不成电影的,那些有完整的情节、鲜明的人物和强烈的冲突的小说更容易改编。编剧、导演、演员对原著的理解是否准确、到位,是影响他们能否创作出优秀作品的重要因素。
(摘编自《无论小说还是电影,人物与时代都是血肉相连的——陈忠实访谈》,《文艺报》2012年0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