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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休日,我去医院看望一位朋友。
等公交车的人很多,每一辆公交车里都挤得满满的。我买了一份报纸,一边看报一边等车。我旁边站着一位老人和一个姑娘,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女儿陪父亲去医院看病,与我同路。
车来了,人们抢着上车。我看到姑娘为了不让别人碰到她父亲,一手在前面挡着人群,一手搀着她父亲的胳膊。费了很大劲,她才把父亲搀上车。
车上早就“人满为患”,那父女俩只能站着。一个姑娘突然站起来,微笑着对那个老人说:“大爷,您坐吧。”老人说:“谢谢了,姑娘。我站站没关系,你坐吧。”女儿竟也谢绝了
姑娘的好意,说她父亲身体硬朗,而且只有几站路,站一会儿就到了。
姑娘脸上有些尴尬,再次说:“您坐吧,大爷。”女儿似乎还想说什么,老人拉了拉她的手,说:“好,那就太谢谢你了。”让座的姑娘露出了笑容。
公交车突然刹车,老人紧皱着眉头,好像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心想,亏他没有再客套,如果一直站着,也不知要遭多少罪。
医院很快就到了。老人下车前,向那位让座的姑娘再次表示谢意。下车后,我听到这对父女的对话:
“爸,伤口疼了吧?”
“一点点吧!”
“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臀部有伤口,不能坐,你还要坐。”
“你啊,人家小姑娘可是一片好意,我硬是拒绝她,也许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她就会有顾虑…….”
我明白了,老人和女儿的拒绝,是另有隐情。我不禁又想起在车上老人几次紧皱眉头的表情。在那颠簸的车上,老人硬是强忍着原本可以避免的痛苦,成全了那个姑娘的善良。
成全别人的善良,何尝不是另一种善良!
(选自《享受人生的细节》,有改动)
①人满为患:
②尴尬:
初一的光景与除夕截然不同:除夕,街上挤满了人;初一,铺户都上着板子,门前堆着昨夜燃放的爆竹纸皮,全城都在休息。
男人们在午前就出动,到亲戚家、朋友家去拜年。女人们在家中接待客人。城内城外有许多寺院开放,任人游览,小贩们在庙外摆摊儿,卖茶、食品和各种玩具。北城外的大钟寺、西城外的白云观、南城的火神庙(厂甸)是最有名的。可是,开庙最初的两三天,并不十分热闹,因为人们正忙着彼此贺年,无暇顾及。到了初五初六,庙会开始风光起来。孩子们特别热心去逛,为的是到城外看看野景,可以骑毛驴,还能买到那些新年特有的玩具。白云观外的广场上有赛轿车赛马的,在老年间,据说还有赛骆驼的。这些比赛并不为争谁第一谁第二,而是在观众面前表演骡马与骑者的美好姿态和娴熟技能。
多数铺户在初六开张,又放鞭炮,从黎明到清早,全城鞭炮声不绝。虽然开了张,可是除了卖吃食与其他重要日用品的铺子,大家并不很忙,铺中的伙计们还可以轮流去逛庙会、逛天桥和听戏。
元宵(或汤圆)上市,春节的又一个高潮到了。除夕是热闹的,可是没有月光;元宵节呢,恰好是明月当空。大年初一是体面的,家家门前贴着鲜红的春联,人们穿着新衣裳,可是它还不够美;元宵节,处处悬灯结彩,整条大街像是办喜事,火炽而美丽。有名的老铺都要挂出几百盏灯来:有的一律是玻璃的,有的清一色是牛角的,有的都是纱灯;有的通通彩绘《红楼梦》或《水浒传》故事,有的图案各式各样。这在当年,也就是一种广告。灯一悬起,任何人都可以进到铺中参观,晚间灯中都点上蜡烛,观者就更多。这广告可不庸俗。干果店在灯节还要做一批杂拌儿生意,所以每每独出心裁,制成各样的冰灯,或用麦苗做成一两条碧绿的长龙,把顾客招来。
孩子们买各种花炮燃放,即使不跑到街上去淘气,在家中也照样能有声有光地玩耍。家中也有灯:走马灯、宫灯、各形各色的纸灯,还有纱灯,里面有小铃,到时候就叮叮地响。大家还必须吃元宵啊。这的确是美好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