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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2023高一上·杭州期末) 现代文阅读Ⅱ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四季京味儿

    北岛

    ①我要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在我的城市里,时间倒流,枯木逢春,小时的气味儿、声音和光线被找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的蓝天,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居民们胸有方向感。我打开城门,欢迎四海漂泊的游子,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

    ②关于北京,首先让我想到的是气味儿,随季节变化而变化。就这一点而言,人像狗。要不为什么那些老华侨多年后回国,四顾茫然,张着嘴,东闻闻西嗅嗅——寻找的就是那记忆中的北京味儿。

    ③冬储大白菜味儿。立冬前后,各副食店门前搭起临时菜站,大白菜堆积如山,从早到晚排起长队。每家至少得买上几百斤,用平板三轮、自行车、儿童车等各种工具倒腾回家,邻里间互相照应,特别是对那些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大白菜先摊开晾晒,然后码放在窗下、门边、过道里、阳台上,用草帘子或旧棉被盖住。冬天风雪肆虐,大白菜像木乃伊干枯变质,顽强地散发出霉烂味儿,提示着它们的存在。

    ④煤烟味儿。为取暖做饭,大小煤球炉、蜂窝煤炉像烟鬼把烟囱伸出门窗,喷云吐雾。而煤焦油从烟囱口落到地上,结成一坨坨黑冰。赶上刮风天,得赶紧转动烟囱口的拐脖——浓烟倒灌,呛得人鼻涕眼泪,狂嗽不止。更别提那阴险的煤气:趁人不备,温柔地杀你。

    ⑤灰尘味儿。相当于颜色中的铁灰加点儿赭石——北京冬天的底色。它是所有气味儿中的统帅,让人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心情恶劣。一旦借西北风更是了得,千军万马,铺天盖地,顺窗缝、门缝登堂入室,没处躲没处藏。当年戴口罩防的主要就是它,否则出门满嘴牙碜。

    ⑥正当北京人活得不耐烦,骤然间大雪纷飞,覆盖全城。大雪有一股云中薄荷味儿,特别是出门吸第一口,清凉滋润。孩子们高喊着冲出门去,他们摘掉口罩扔下手套,一边喷吐哈气,一边打雪仗堆雪人。直到道路泥泞,结成脏冰,他们沿着脏冰打出溜儿,快到尽头往下一蹲,借惯性再蹭几米,号称“老头钻被窝儿”。

    ⑦我家离后海很近。孩子们常在那儿“滑野冰”,自制冰鞋雪橇滑雪板,呼啸成群,扬起阵阵雪沫儿,被风刮到脸上,好像白砂糖一样,舔舔,有股无中生有的甜味儿。工人们在湖面开凿冰块,用铁钩子钩住,沿木板搭的栈道运到岸上,再运到李广桥北面的冰窖。趁人不注意,我跟着同学钻进冰窖,昏暗阴冷,水腥味夹杂着干草味。那些冰块置放在多层木架上,用草垫隔开,最后用草垫木板和土封顶。待来年夏天,这些冰块用于冷藏鲜货食品,制作冰淇淋刨冰。在冰窖里那一刻,我把自己想象成冷冻的鱼。冬天过于漫长,让人厌烦,孩子们眼巴巴盼着春天。数到“五九”,后海沿岸的柳枝蓦然转绿,变得柔软,散发着略带苦涩的清香。解冻了,冰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雪水沿房檐滴落,煤焦油的冰坨像墨迹洇开。我们的棉鞋全都变了形,跟蟾蜍一样趴下,咧着嘴,有股咸带鱼的臭味儿。

    ⑧我母亲几乎年年都买水仙,赶上春节前后悄然开放,暗香涌动,照亮沉闷的室内。在户外,顶属杏花开得最早,随后梨花、丁香、桃花,风卷花香,熏得人头晕,昏昏欲睡。小时候常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那时尚不知有花粉过敏一说。

    ⑨等到槐花一开,夏天到了。国槐乃北方人性格,有一种恣意妄为的狞厉之美。相比之下,那淡黄色槐花开得平凡琐碎,一阵风过,如雨飘落。槐花的香味儿很淡,但悠远如箫声。

    ⑩而伴随着这香味的是可怕的“吊死鬼”。那些蠕虫吐丝吊在空中,此起彼伏,封锁着人行道。穿过“吊死鬼”方阵如过鬼门关,一旦挂在脖子上脸上,挥之不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免惊叫。

    ⑪夏天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主要是放暑假的缘故吧。我们常去什刹海体育场游泳。说到游泳,我们沉浮在福尔马林味儿、漂白粉味儿和尿臊味儿中,沉浮在人声鼎沸的喧嚣和水下的片刻宁静之间。

    ⑫暴雨似乎来自体内的压力。当闷热到了难以忍受的临界点,一连串雷电惊天动地,青春期的躁动得到某种程度的释放。雨一停,孩子冲向马路旁阴沟上,一边蹬水一边高叫:“下雨啦,冒泡啦,王八戴上草帽啦……”

    ⑬不知为什么,秋天总与忧伤相关,或许是开学的缘故:自由被没收了。是的,秋天代表了学校的刻板节奏,代表了秩序。粉笔沫儿飘散,中文与数字在黑板上出现又消失。在男孩子臭脚丫味儿和脏话之上,是女孩儿的体香,丝丝缕缕,让人困惑。秋雨阵阵,树叶辗转飘零,湿漉漉的,起初带有泡得过久的配茶的苦味儿,转而变成发酵的霉烂味儿。与即将接班的储大白菜味儿相呼应。

    (有删改)

    文本二:

    我为什么写散文?

    当心里萌生出一种对自己的激情,对自己有了感觉,写虚构小说或其他文体无法表达这种情感时,便写散文。

    散文凭着真诚感知生命的诗意,让自己艺术的情弦充满智慧和饱满的感情。

    散文的美是融合了心灵的真实和生活的真实而创造出来的。不能指望一个虚伪的灵魂、一个没有真情实感的人会创造出真实的美,写出感人的散文。

    散文是作者“心灵的告白”,可直接表露自己的思想情感,表达个人独有的感受,因而是值得珍视的。看散文如同欣赏一个人的精神收藏品。

    有了真情,再把它提升到文学的层面,表达得美,这美就是活的,充满生命力。否则,只有美,没有真,再精致也只是工艺品,没有活趣。

    正是这份真情,使散文虽很少大红大紫,却也从未被冷落过,香若幽兰。

    (摘编自王必胜《读写他们(二)——一本散文和一组作家书信)》)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文本一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本文一标题“四季京味儿”意蕴丰富。联系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4. (4) 文本二中,作文认为怎样才能使散文具有“活趣”?并结合文本一分析。
  • 1. (2023高三上·成都期末) 文学类文本阅读。

    阅读下面的文本,完成下题。

    礼拜二午睡时刻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火车刚从震得发颤的橘红色岩石的隧道里开出来。就进入一望无际、两边对称的香蕉林带。不时从车窗里吹进一股令人窒息的煤烟气。这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天气还不太热。

    她们是这节简陋的三等车厢里仅有的两名乘客。小女孩把她们仅有的随身物件——一个塑料食品袋和一束用报纸裹着的鲜花——放在座位上,坐到对面离窗较远的位子上,和母亲正好脸对脸。母女二人都穿着褴褛的丧服。女人的眼皮上青筋暴露,身材矮小孱弱。她一直直挺挺地背靠着椅子,脸上露出那种安贫若素的人惯有的镇定安详。

    十二点,天气热起来了。火车慢腾腾地行驶着。

    “梳梳头!”女人说。小女孩正在梳头的时候,火车的汽笛响了。女人擦干脖子上的汗水,又用手指抹去脸上的油污。火车已经开进一个镇子。

    “你要是还有什么事,现在赶紧做。”女人说,“接下来就算渴死了,到哪儿也别喝水。尤其不许哭。”女孩点点头。这时候,从车窗里已经可以望得见小镇的全貌。这是八月的一个礼拜二,小镇上阳光灿烂。小女孩用报纸把鲜花包好,目不转睛地瞅着母亲,母亲也用温和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小镇热得像蒸笼。镇上的居民都困乏得睡午觉去了,只有车站对面的旅店、酒馆、台球厅以及电报局还在营业。

    母女俩下了车,沿着巴旦杏树荫悄悄地走进小镇,尽量不去惊扰别人午睡。她们径直朝神父的住处走去。女人用手指甲划了划纱窗,又去叫门。过了一会儿,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谁啊?”

    “我要找神父。”她说。

    “神父正在睡觉。”

    “我有急事。”女人坚持道。她的声调很平静,又很执拗。

    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请进吧。”

    她们走进一间客厅。开门的那个又矮又胖的中年妇女把她们引到一条木头长凳前,让她们坐下。小女孩坐下了,母亲愣愣地站在那里。除了电风扇的嗡嗡声外,听不到一点儿其他声音。

    开门的那个女人从客厅深处的门里走出来。“他叫你们三点以后再来。”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他才躺下五分钟。”

    “火车三点半就要开了。”她的回答很简短,口气很坚决,不过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那好吧。”开门的那个女人说。

    客厅深处的门又关上时,母亲坐到她女儿身边。这间窄小的客厅虽然简陋。但很整洁。一张简朴的办公桌,桌上有一台老式打字机,旁边放着一瓶花。桌子后面是教区档案。

    客厅深处的门打开了。这一次,神父用手帕揩拭着眼镜,从里面走出来。他一戴上眼镜,马上能看出他是开门的那个女人的哥哥。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他问。

    “我要借用一下公墓的钥匙。”女人说。

    神父瞅了女孩一眼,然后又透过纱窗望了望天空。“天太热了,”他说,“你们可以等到太阳落山嘛!”

    女人默默地摇了摇头。

    神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油布面笔记本、一支蘸水钢笔和一瓶墨水,然后坐在桌子旁边。

    “你们想去看哪一座墓?”他问道。

    “卡络斯·森特诺的墓。”女人回答说。

    “谁?”

    “卡络斯·森特诺。”女人重复了一遍。

    神父还是不明白。

    “就是上礼拜在这儿被人打死的那个小偷,”女人不动声色地说,“我是他母亲。”

    神父打量了她一眼。那个女人忍住悲痛,两眼直直地盯住神父。神父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他低下头写字 ,一边写一边询问那个女人的身份信息。她毫不迟疑,详尽准确地做了回答,仿佛是在念一份写好的材料。

    事情发生在上礼拜一凌晨三点钟。那天,在细雨的淅沥声中雷薇卡太太听见有人从外边撬临街的门。她急忙起来,摸黑从衣柜里拿出一支老式手枪。她没有开灯,二十八年的独身生活在她身上产生的恐惧感使她不但能够想象出门在哪里,而且能够准确地知道门锁的高度。她两手举起枪,闭上眼睛,猛一扣扳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枪。枪响之后,周围立刻又寂然无声了,只有细雨落在锌皮屋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她随即听到在门廊的水泥地上响起了金属的碰击声和一个低哑的、有气无力的、极度疲惫的呻吟。清晨,在雷薇卡太太家的门前倒卧着一具男尸。死者的鼻子被打得粉碎,他穿着一件法兰绒条纹上衣,一条普通的裤子,腰上系着一根麻绳,光着脚。镇上没有人认识他是谁。

    “这么说他叫卡络斯·森特诺。”神父写完,嘴里咕哝道。

    “森特诺·阿亚拉。”那个女人说,“是我唯一的儿子。”

    神父又走到柜子跟前。摘下钥匙,放在笔记本上,用食指指着一处地方,说:“在这儿签个字。”

    女人胡乱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神父吁了一口气。“您从来没有试过把他引上正道吗?”

    “他是个非常好的人。”

    神父看看女人,又看看女孩,看到他们根本没有要哭的意思。

    那个女人还是神色自如地继续说:“我告诉过他,不要偷穷人家的东西,他很听我的话。然而过去,他当拳击手,常常被人打得三天起不来床。”

    “他不得不把牙全都拔掉了。”女孩插嘴说。

    “是的。”女人证实说,“那时候,我每吃一口饭,都好像尝到礼拜六晚上他们打我儿子的滋味。”

    “上帝的意志是难以捉摸的。”神父说。神父本人也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说服力。

    人生经验已经多少把他变成了一个怀疑主义者。他指点母女俩怎样才能找到卡络斯·森特诺的墓地。女人仔细听着,向他道了谢,但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在临街的门打开之前,神父就觉察到有人贴在纱窗上往里瞧。那是一群孩子。门敞开后,孩子们立刻一哄而散。在这个钟点,大街上通常没有人。可是现在,不光是孩子们在街上,巴旦杏树下面还聚集着一群群的大人。神父一看大街上乱哄哄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他悄悄地把门关上。

    “等一会儿再走吧。”说话的时候,他没看那个女人。

    神父的妹妹从里面的门里出来,一声不响地瞅了眼神父。

    “怎么样?”他问。

    “人们都知道了。”神父的妹妹喃喃地说。

    “那最好还是从院门出去。”神父说。

    “那也一样。”他妹妹说。“窗子外面净是人。”

    直到这时,那个女人好像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试着透过纱窗往大街上看,然后从女孩手里把鲜花拿了过去,就向大门走去。女孩跟在她身后。

    “等太阳落山再去吧。”神父说。

    “会把你们晒坏的。”神父的妹妹在客厅深处一动也不动地说,“等一等,我借你们一把阳伞。”

    “谢谢。”那个女人回答说,“我们这样很好。”

    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朝大街走去。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小说在讲述小镇上个礼拜发生的事件时采用了插叙的叙述方式,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 (3) 德国文艺理论家莱辛认为,小说在处理情感上,不宜饱满和激烈,适当的节制会起到更好的效果。请结合文本谈谈你对此的理解。
  • 1. (2024高三下·吐鲁番月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鲤鱼巷

    冉正万

    鲤鱼巷老柳家院子里有一口泉井,水冒上来时把泉眼里的白沙带上来,上冲的力量减弱后,白沙缓缓沉下去,在重力的作用下回到原处。日日夜夜循环往复,似一种游戏,也像一种人生推演:上升与沉沦可在须臾间转换。已有三十年没人来井里挑水,井水冒出来,再从下水道淌出去。老柳从公交公司退休后哪里也不去,要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么在屋子里做菜。家里只有他和屋檐童子,慢慢拖住时间就是过日子。

    鲤鱼巷弯来拐去深不可测,初次进去让人紧张,迷宫般复杂,最宽处不过六七米,窄处只有三米,宽窄不一。鲤鱼巷呈南北向,东为双号,西为单号。每天早上,南巷口稍宽处挂着剥了皮、腹腔敞开的牛。狰狞且血腥。老柳则能不看尽量不看。包围着肉店的是酸辣粉、炸糍粑、炸洋芋、炸火腿肠的小摊。晚上,小街入口两侧主要是水果摊,琳琅满目,柔和的灯光让它们比白天更诱人。这里既有市井的生机勃勃,也有外人至此如入禁地神秘。这对老柳反倒是一种乐趣,他热爱这个地方。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房子是曾祖父百年前建造的。当时一共七户,三家姓柳四家姓肖。没人知道七户人家何时来此,当时的七户只剩老柳家还在,其他几户何时搬离,是湮没在历史尘埃中无关紧要的一个谜。老柳像最后一条老根,刚开始不觉得什么,时间越长越感到自豪。这是他的鲤鱼巷,是他的胞衣之地。

    老柳每年淘洗一次水井。就在老柳又一次淘洗白沙井后,井里出现一条鲤鱼。还没长大,柳树叶那么长,贴在石头上时不易发现。它似乎对井里没有食物并不在意,像捉迷藏的孩子一样喜欢小角落。老柳趴在井口,像看襁褓中的头生子一样看着它。它是那么骄傲和脆弱,神只用了半粒米那么多钙质和一滴水把它制造出来,随时都有可能重新还原成钙质和水。井水与蓝天相接,小鲤鱼仿佛在天上游,没有翅膀,但可以像小鸟一样滑翔。老柳感到了水井的心跳、小鱼的心跳,这让老柳着迷。

    老柳趴在井坎上,像看着老友一样看着小鲤鱼。他没和它说话,他知道它不会说话,但他非常想和它说句话。当他看到它两根小小的触须像黑白电视机天线一样摇来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喜欢的频道时,他笑得肚子痛。慢慢地,他看出它一点也不傻,那不是天线,是一挡、二挡、三挡、空挡、倒挡,摇进掰出,潇洒自如。老柳热泪盈眶。它不是它,我就是它。它不是我,我一定是它。它在水中的滑行路线就是自己开公交车的路线。老柳你没退休,你只是变小了;你不用在路上开公交,你在水里开公交。

    老柳希望所有人都来看看小红鱼,但他做不到,恨自己口抽。老曹最终答应他来看看,他说,哪里有哇,有个锤子。接着一连串打锣似的咳嗽。老柳怪他看得不认真,从屋里出来指给他看,老曹却回到修理店重新拿起电烙铁。老柳趴在井台上看了半天,小鲤鱼不见了,像来时一样神秘消失。老柳的烦恼除了难堪,还有失望。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在屋子里哀叹鲤鱼巷不可逆转,在街上做生意的人却一起造谣,说老柳这人看上去老实,其实鬼点子多得很,说什么鲤鱼不过是为了多骗点拆迁费。鲤鱼巷这条破街,拆迁改造是早晚的事,但他编这么个理由也太牵强太扯了,站不住脚,人家又不是小孩。“人家”是指那些在墙上写“拆”字的人。

    老柳最后一个知道人们对他的编排、诬陷。他很想骂老曹,责备他散布谣言。但老曾确实没看见小鲤鱼,况且分杈多枝的各种说法与老曹无关,他不是一个喜欢找人聊天的人。老柳顿悟一般责怪自己,小鲤鱼是来找你一个人的,和鲤鱼巷那些人本来无关,你就不应该跑出去张扬。他拍着脑袋骂自己傻瓜。他趴在井台上向小鲤鱼默默道歉,请它回来。但这条娇气的鲤鱼已经伤透心,再也没有现身。井水依然不分昼夜从井底冒上来,白沙依然冲上来再沉下去,纤弱的水草像秒针一样移动得既快又一成不变。在湿漉漉爬行般的思绪中,老柳一病不起。

    儿子从不远处菜市买来几条红鱼,放到水井里后站在鲤鱼巷大声宣告,“哪个说白沙并没有鲤鱼,你们的眼睛瞎了吗?”巷子里的人听见也不在乎,或笑笑,或叫老柳儿子干脆回来开店做片片鱼或酸菜鱼。只有老柳一个人认真。他佝偻着身体到井边看了看,一眼就认出这是池塘养出来的鲤鱼,是拙劣的冒牌货。他回到屋子,找了半天找出祖父用过的榆木拐杖,不声不响地走到巷子里,照着儿子的头打下去。儿子本来就比他高,自己生病又矮了一截,力量和高度都不够,否则这一棒非把儿子打折不可。儿子摸着头,惊讶地看着被愤怒点燃的父亲,很快就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老柳气喘吁吁地说:“滚,给我滚出去,不准回鲤鱼巷,再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老柳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肥壮的鲤鱼抓起来,怀着厌恶的心情把它们丢进垃圾箱,绝望的鲤鱼把铁皮垃圾箱拍得噼啪响。他宁愿接受小红鱼一去不复返,也不能接受欺哄世人的勾当,这是恶行。

    他没像腹中空脾气大的人那样自我标榜“我老柳”如何,他什么也没说,只把水井又洗了一遍。

    (有删改)

    1. (1) 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如何理解文中画线的句子“它不是它,我就是它。它不是我,我一定是它”?
    4. (4) 《人民文学》2021年第11期卷首语中这样推介:“《鲤鱼巷》具有短篇小说内秀而又多义的涵养。”关于“多义的涵养”,你是怎样理解的?请结合文本具体分析。
  • 1. (2023高一上·雅安期末) 现代文阅读Ⅱ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与棉为邻

    卜珊珊

    80岁的祖母拄着拐杖,来和母亲商量一件大事——种棉花。我二十岁,弟弟十七岁,在祖母眼里,我们已经到了要成家的年纪,准备棉被必须提上日程。在农村,谁家姑娘出嫁不是十床八床棉被,棉花全都是自己家种的,不提前准备怎么行。只是那时候我还在读大学,生活轻盈又冗长,我没有理会祖母和母亲的谈话。花猫斜躺在一截废弃的断墙下,前天还在绽放的粉色月季被雨水打落花瓣,凋落的花瓣湿淋淋地徘徊在下水道口,狼狈不堪。我注视这些无关紧要的生命很多日子了。这样的日子里,我想不出什么需要棉花的理由。

    田家少闲月。五月,母亲将村东头自家的地分割成一条条地垄,地垄排列紧密,远远望去,像一张张空床。栽下棉秧,除草施肥洒水。揭开塑料膜,棉一寸一寸地长,叶从枝节上抽出来。祖母看着一株株棉花按照她的意志种植,兴奋得像一片不知愁的棉叶,叶子上错综复杂的脉络,是她沟沟壑壑的皱纹。祖母看着她的棉花长大。迎着春风的小丫头就是祖母的棉花,细细的腰肢,细细的脖颈,青涩的脸庞上是细细的绒毛,在地垄上愉快地唱春天的歌。棉花长大。大地上起伏有致的姑娘,那就是祖母的棉花。长长的发辫随风摇摆,圆圆的眼珠映射出光芒。棉花开花。紫黄相间的颜色从一个蕊里肆无忌惮地撑开。棉花的花为三日花,第一天是白色,第二天是红色,第三天是紫红色。摸一把,微凉。棉开的花美吗?大抵,一个东西越实用就越土,而越无用则越雅。没有谁种棉花是为了欣赏,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通通和棉无关。

    祖母守候在电视机前,不错过每日的天气预报。六月的一天,祖母从梦中被雷声惊醒,拄着拐杖“跑”到村东,去找她的棉花。天很黑,下着大雨,黑暗已经吞没了棉花。祖母不知道站了多久,才颤颤巍巍地回家。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棉花完好无损。棉地湿湿的,脚踩下去,腐殖层的水溢上来。祖母在太阳底下讲述她昨夜在大雨滂沱之际到地头看望棉花的“历险记”。老天保佑。棉花无碍是祖母的心愿,祖母无碍是我们的心愿。

    棉,一个母性的字。纯洁,雪一样白,阳光一样暖,它是植物中的祖母。棉花包裹着我们,为人类免除裸身而居、跣足而立的寒冷与尴尬。我常常想,衣食住行,为什么衣排在第一位?可能食是肉体层面的,而衣除了保暖,还要为精神“遮羞”——棉花给予我们的是另一层皮肤。穿在身上的棉花,让我们重新理解爱和尊严。

    走到地头,就能听见棉花在春风中拔节的声音,就能看见棉绽开的花。一根棉秸曾经是一个标杆。棉是柔软的象征,可棉秸却坚韧挺拔。一种植物身上蕴含两种天然不同的属性,却并不矛盾。最寒冷的季节,那些残余在大地上的棉花秸秆,依然直挺挺地站在田里,被风吹得干皱的皮肤,多像曾经渐渐老去的祖母。今年,我三十五岁,两鬓开始有了白发。我不怕老,一个人能安稳地老,是时间的恩赐。去地里,我也是为了去看祖母。冬雪弥漫,堆满了祖母的坟头。天是白的,树是白的,茅草是白的,大地是白的。田垄早就消失了,野猫的脚印在田地里弯来弯去,深深浅浅,如纷落的白棉花。田间的棉花,短短的一生浓缩了五月的疾风、六月的暴雨和七月的烈日。棉花是未来的祖母,也是现在的祖母,更是过去的祖母。与身体比邻而居,棉花是故土的代名词,我们留恋棉花,棉花也留恋我们。然而我们是必须要离开故乡的,就像鸟必须离开巢。人在漂泊,最怕的是卷铺盖走人;庆幸的是自己还有一床铺盖,那铺盖也是棉花做的。棉花真白,是已经升上屋顶的白月亮,照见家乡,也照见异乡,地老天荒。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我熟悉一朵棉的气味,它的每一根纤维,它躺在被芯里,或加工成艺术品,它的喜怒哀乐,都是一片寂静,一片纯白。一朵棉并不贫乏,天光云影都曾在一朵棉上徘徊。我自觉我是懂棉的,它朴素得像一朵云,温暖我漂泊在外的灵魂。比起识人,我更识地里的棉花。人多难识啊,人心叵测,像六月的天。一株棉从生至死,秉性不变。雨雾露霜雪,以及阳光、风和土壤,决定棉的纹理。一个人走在田地里,我很少会感到单调,更不会孤独。田地让一个孤单漂泊的人无限丰富。每一株农作物,都可以靠近、触摸;每一缕风声,归入我耳,灌入我心。忘了自己,就忘了人间宠辱,就会化身为农田、大树、天空,人就成了大地本身。

    我手脚常年冰凉,每一个寒潮涌动的冬天,我都会想念祖母。祖母去世多年后的一天,我走在街上,看见前面一个穿着深绿色绣花棉袄的老人,背影极像祖母,我顿时心跳加速,踉踉跄跄地追上去。她一回头,我泪如雨下。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文中画波浪线的句子是怎样描写棉花的?请简要分析。
    4. (4) 本文标题“与棉为邻”意蕴丰富,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 1. (2023高二上·宜丰期末) 文学类文本阅读

    一个回忆

    巴金

    回忆折磨我。我好像又回到去年春天里了……

    在上海闸北的宝山路上有我平日称作“家”的地方。然而一个多月来,我就不能够回到那里去了。许多穿制服的人阻拦着我,每一条通到闸北的路都被铁丝网拦住。我冒险地奔走许多次,始终找不着一个机会回到我那个“家”,回到我在一个凄清的夜里分别了的那个“家”。

    我一个人带着一本书离开了微雨中的上海,那时宝山路上只有寂寞和寒冷。等到十多天以后我从南京回来时,就只能够看见闸北的火光了。

    轮船驶进黄浦江的时候,我站在甲板上,我看见黑烟遮满了的北面的天空,我听见大炮隆隆的怒吼和机关枪密放的声音。我冷静地看着黑烟的蔓延,我冷静地听着船上许多乘客的惊叫。我又望着那些江边的高大的建筑物,我又望着外白渡桥上拥挤的行人,我又望着外滩马路上来往的载行李的车辆,我咬紧我的嘴唇,不让它们发出任何的声音,我觉得我的血已经冷了,冷得结冰了。忽然一阵恶毒的憎恨抓住了我,使我的全身颤抖起来,我明明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说:“历史上没有一次血是白流的。”

    我怀着这样的心情,在十六浦码头登了岸。如今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晚上我没有固定的住宿的地方。这样彷徨了几天以后,我才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找到了住处。三月二日的夜晚,得到闸北落在侵略者手里的消息,看见半个天空的火光,听见无数人的绝望的叹息,我又一次被恶毒的憎恨压倒了。我一个人走在冷静的马路上,我也叹息,我也呼吁,我要血海怒吼起来把那些侵略者淹没掉。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到闸北去了,我同一个朋友从北四川路底绕进去。我们受到了两次的搜查。

    我们的脚踏在闸北的土地上。在我们的面前横着许多烧焦的断木和碎瓦,路已经是不可辨认的了。到处是瓦砾,大部分的房屋都只剩下空架子,里面全是空洞。我同行的朋友曾经住过的江湾路口的房屋就只剩下光光的一堵墙壁。那个房间内,哪里是床,哪里是柜子,哪里是书架,我都记得很清楚。然而如今我就只看见一片瓦砾……

    我们在废墟中慢慢地走着,我认不出哪里是我曾经进去过的饭馆,哪里是我常常看见的店铺,哪里又是我的一些朋友居住的地方。我们踏着瓦砾,有些地方还有热气。我们非常小心,害怕踏着没有爆炸的炸弹。

    “看,这血迹!”朋友埋着头说。在地上瓦砾堆旁边,我看见了一摊黑红色的迹印。人的血!活人的血管里流出来的血!

    在一堵残缺的墙壁下,瓦砾中躺着好几具焦黑的尸体。身子那样小,而且蜷曲着,完全没有人的样子。然而活着的时候,他们分明是人,跟我一样的、并且生活在我周围的人呀!

    温暖的阳光照在我们的头上,四周是死一般的静寂,走了这许久,我们没有看见一个人影,连日本兵也不见一个!我以为我可以看到我的家了,然而几个日本兵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穿便服的日本人站在路旁用上海话对我们说,前面不许通行。

    失望压倒了我们。但是我们不过是两个徒手的青年,四周又没有别的人,只有一条开始脱毛的死狗躺在我的脚边。

    几天以后我第二次走进了闸北,陪我去的是另一个朋友。这一次我们从虬江路进去。

    我以前很熟习虬江路,如今我居然认不出它是什么地方了。我看不见一间完好的房屋,瓦砾堆接连着瓦砾堆,这样遮住了我的视线。两三部黄包车载了劫余的用具迎面过来。几个乡下女人在我们前面低声叹气。十字路口被沙袋堵塞了,只留下容许一部汽车通过的地方。在沙袋堆上骄傲地站着日本帝国的兵士,这个海军陆战队的小兵毫无原因地叫嚣着,故意威胁、留难来往的行人。我们受过几次盘查,终于进到里面去了。

    我们走在似乎还有热气的路上,我用憎恨的眼光看周围的一切。一队日本帝国的兵士在瓦砾堆旁边走过了,尽是得意的面貌,他们在一些乡下女人面前表示他们的英勇。几个江北人躬着腰在瓦砾堆里挖掘。一个老妇人坐在她的成了废墟的家门口低声哭泣。另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孩子找寻她那个失去的丈夫。几个中年人一路上摇头叹气。“完了,什么都完了!作孽呀!”许多人这样说。

    于是我回到了我的家。弄堂门关着,我们只得埋着头从隔壁的劫余的墙洞里进去。我看到家里楼下,有人挖了一个大坑,亭子间是我放书的地方,被一个炮弹打破了,不过只毁了几十本书。除了书和家具外,什么东西都给人拿走了……

    “你的书还在,这真是幸事!”那个朋友安慰我说。

    我起初微笑,我很高兴。

    但是后来我和朋友将一本一本的书整理的时候,我忽然带着厌恶对自己说:“我已经被书本累了一生了!”……

    我的记忆模糊起来,许多影子在我的眼前晃动。日本兵的枪刺……海军陆战队中队长蠢然的笑脸……一对逃难归来的贫家夫妇……一个脱了肉只剩牙齿的头颅……两三次日本兵的严厉的查问……在江湾路上被日本兵打伤腿的两个江北人……未爆炸的二百五十磅的炸弹……以及许多许多……

    1932年春在上海

    1933年5月底在广州改写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第二次走进闸北,“我”的情感随着所见所闻而起伏变化。请结合文中相关内容简要概括。
    4. (4) 文章写了作者战争中的经历,在情节叙述上并不复杂;但能给读者带来强烈的震撼,请简要分析文章是如何达到这种效果的。
  • 1. (2023高三上·成华期末) 现代文阅读Ⅱ

    包子的香味

    伍中正

    ①那年高考结束后,我没有在家里等录取通知书,而是去了壮叔的包子铺。

    ②王镇是大山脚下一个热闹的小镇。壮叔的包子铺就在王镇上,离我家有二十多里地。每逢集日,镇上更热闹,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赶集。

    ③壮叔的包子铺生意很好。一个原因是壮叔的包子做法很讲究,肉馅菜馅调料好,蒸出来的味道不一般,很香很香;另一个原因就是壮叔在镇上经营了30年,人脉资源广。镇里镇外的人认识得多,回头客也多。在王镇,几乎没有不知晓他的。

    ④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在壮叔的包子铺干了一个月活,也等了一个月,最终没等来我的录取通知书。我就下定决心在壮叔的包子铺里干。壮叔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干吧!都是些粗活,哪天不干了也行!

    ⑤起初的时候,几乎是打杂,挑水、劈柴、扫地、关启店门。渐渐地,壮叔就让我揉面、做馅、包卷、蒸包子了。

    ⑥那年放寒假后的第一天,我在包子铺前看见一个小男孩。那男孩八九岁的样子,头发稍微偏长。穿在身上的一件特旧的棉袄,上少了两粒扣子,扣得不是很紧。好在那天不是很冷,男孩很安静地站在包子铺前,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是看着蒸笼里冒着热气的包子。看样子,男孩像买包子,又不像买包子。每出一笼热乎乎的包子,男孩的脸色就很快改变一下,变得好看一些。

    ⑦男孩是早晨9点钟来的,临中午的时候才走。这中间,我没有问男孩要不要买包子,也没有私底下给他包子。

    ⑧我看着男孩转身离开。男孩走得不是很快,很久了,他转过身,还朝着壮叔的包子铺回望,实际上,他是朝着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望。

    ⑨我把男孩站在包子铺前的事跟壮叔说了。壮叔不以为意,还大声地提醒我,像这样的小男孩,要提防着点,他冷不防会从蒸笼里快速拿了包子就跑,你拿他没办法的。

    ⑩快到年边,包子铺的生意仍是往常一样地好。预定包子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腊月二十八,壮叔跟我说,蒸完最后的八笼包子,就不蒸了。我知道,那八笼包子蒸完,就意味着过年了。

    ⑪那天中午,男孩来了,跟上次不一样,他头发剪短了,棉袄上的扣子钉上了,仍然很文静地站在那里。从中午来,到下午离开,他足足站了4个钟头。我没有看出那个男孩有拿走包子的迹象。看来,壮叔的眼力出了点问题。

    ⑫等我跟壮叔卖完包子,那个男孩也回家了。临走,男孩眼里憋着的两串泪终于掉了下来。男孩不是走,几乎是一路跑开的。

    ⑬我跟壮叔辞别,就回家过年了。过年后,我随打工的人流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一去就是十年。

    ⑭十年后,我又回到了家,在家里,我看到一档寻亲类的电视节目。帅小伙跟他娘几乎用了十年时间,在他爹打工的工地上,在他爹去过的那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寻找已经疯掉的爹,电视里,帅小伙终于找到了爹。他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的题目就叫《包子的香味》。

    ⑮帅小伙说,在我九岁那年,我爹在一家建筑工地上打工,打了一年工,老板跑了,爹一年的工钱一分没有拿到。爹不敢回家,也没有回家。我跟娘过年,没有买一片肉,更没有买其他的年货。快过年的时候,我就跑到王镇的包子铺去闻包子的香味。闻好了闻够了,就回家。好在包子铺的老板很善良,他没有赶我走,让我在他的铺子前闻了一下午的包子味道。

    ⑯回到家里,我把这种味道告诉娘,过年不用买包子了。娘很满足。我跟娘说,要是爹在城里能闻到包子的香味过年就好了。娘一听,双手抱紧了我,娘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我的脸上。

    ⑰帅小伙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我已泪流满面——帅小伙就是当年站在壮叔的包子铺前的小男孩。

    ⑱过完年,我再去找壮叔。壮叔在铺子里忙活开了。我私藏了一个想法,不管壮叔同意不同意,往后,只要站在包子铺前的男孩女孩,我都会送他们两个包子。我要让他们的舌尖,真正感受包子的香味。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下列关于文本艺术特色的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虽然文章中对“我”没有过多的描写,但读后“我”的形象却形象可感,结合材料试作简析。
    4. (4) 某专家评价,本文在“构思谋篇方面很有特色”,对此你是怎样理解的?请结合材料加以分析。
  • 1. (2023高三上·西宁期末) 文学类文本阅读

    火巴金

    船上只有轻微的鼾声,挂在船篷里的小方灯,突然灭了。我坐起来,推开旁边的小窗,看见一线灰白色的光。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船停在什么地方。我似乎还在梦中,那噩梦重重地压住我的头。一片红色在我的眼前。我把头伸到窗外,窗外静静地横着一江淡青色的水,远远地耸起一座一座墨汁绘就似的山影。我呆呆地望着水面。我的头在水中浮现了。起初是个黑影,后来又是一片亮红色掩盖了它。我擦了擦眼睛,我的头黑黑地映在水上。没有亮,似乎一切都睡熟了。天空显得很低。有几颗星特别明亮。水轻轻地在船底下流过去。我伸了一只手进水里,水是相当地凉。我把这周围望了许久。这些时候,眼前的景物仿佛连动也没有动过一下;只有空气逐渐变凉,只有偶尔亮起一股红光,但是等我定睛去捕捉红光时,我却只看到一堆沉睡的山影。

    我把头伸回舱里,舱内是阴暗的,一阵一阵人的气息扑进鼻孔来。这气味像一只手在搔着我的胸膛。我向窗外吐了一口气,便把小窗关上。忽然我旁边那个朋友大声说起话来:“你看,那样大的火!”我吃惊地看那个朋友,我看不见什么。朋友仍然沉睡着,刚才动过一下,似乎在翻身,这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舱内是阴暗世界,没有亮,没有火。但是为什么朋友也嚷着“看火”呢?难道他也做了和我同样的梦?我想叫醒他问个明白,我把他的脖子推一下。他只哼一声却翻身向另一面睡了。睡在他旁边的友人不住地发出鼾声,鼾声不高,不急,仿佛睡得很好。

    我觉得眼睛不舒服,眼皮似乎变重了,老是睁着眼也有点吃力,便向舱板倒下,打算阖眼睡去。我刚闭上眼睛,忽然听见那个朋友嚷出一个字:“火!”我又吃一惊,屏住气息再往下听。他的嘴却又闭紧了。

    我动着放在枕上的头向舱内各处细看,我的眼睛渐渐地和黑暗熟习了。我看出了几个影子,也分辨出铺盖和线毯的颜色。船尾悬挂的篮子在半空中随着船身微微晃动,仿佛一个穿白衣的人在那里窥探。舱里闷得很。鼾声渐渐地增高,被船篷罩住,冲不出去。好像全堆在舱里,把整个舱都塞满了,它们带着难闻的气味向着我压下,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无法闭眼,也不能使自己的心安静。我要挣扎。我开始翻动身子,我不住地向左右翻身。没有用。我感到更难堪的窒息。

    于是耳边又响起那个同样的声音“火”!我的眼前又亮起一片红光。那个朋友睡得沉沉的,并没有张嘴。这是我自己的声音。梦里的火光还在追逼我。我受不了。我马上推开被,逃到舱外去。

    舱外睡着一个伙计,他似乎落在安静的睡眠中,我的脚声并不曾踏破他的梦。船浮在平静的水面上,水青白地发着微光,四周都是淡墨色的山,像屏风一般护着这一江水和两三只睡着的木船。

    我靠了舱门站着。江水碰着船底,一直在低声私语。一阵一阵的风迎面吹过,船篷也轻轻地叫起来。我觉得呼吸畅快一点。但是跟着鼾声从舱里又送出来一个“火”字。

    我打了一个冷噤,这又是我自己的声音,我自己梦中的“火”!

    四年了,它追逼我四年了!

    四年前上海沦陷的那一天,我曾经隔着河望过对岸的火景,我像在看燃烧的罗马城。房屋成了灰烬,生命遭受摧残,土地遭着蹂躏。在我的眼前沸腾着一片火海,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火,火烧毁了一切:生命,心血,财富和希望。但这和我并不是漠不相关的。燃烧着的土地是我居住的地方;受难的人们是我的同胞,我的弟兄;被摧毁的是我的希望,我的理想。这一个民族的理想正受着煎熬。我望着漫天的红光,我觉得有一把刀割着我的心,我想起一位西方哲人的名言:“这样的几分钟会激起十年的憎恨,一生的复仇。”我咬紧牙齿在心里发誓:我们有一天一定要昂着头回到这个地方来。我们要在火场上辟出美丽的花园。我离开河岸时,一面在吞眼泪,我仿佛看见了火中新生的凤凰。

    四年了。今晚在从阳朔回来的木船上我又做了那可怕的火的梦,在平静的江上重见了四年前上海的火景。四年来我没有一个时候忘记过那样的一天,也没有一个时候不想到昂头回来的日子。难道胜利的日子逼近了么?或者是我的热情开始消退,需要烈火来帮助它燃烧?朋友睡梦里念出的“火”字对我是一个警告,还是一个预言?……

    我惶恐地回头看舱内,朋友们都在酣睡中,没有人给我一个答复。我刚把头掉转,忽然瞥见一个亮影子从我的头上飞过,向着前面那座马鞍似的山头飞走了。这正是火中的凤凰:

    我的眼光追随着我脑中的幻影。我想着,我想到我们的苦难中的土地和人民,我不觉含着眼泪笑了。在这一瞬间似乎全个江,全个天空,和那无数的山头都亮起来了。

    1941年9月22日从阳朔回来,在桂林写成。

    (有删改)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文章的标题叫“火”,请简要概括文中的“火”的含义。
    3. (3) 巴金说“我写这部小说不仅想宣泄我的悲愤,并且想鼓励别人的勇气”,请结合文本,谈谈你对此的理解。【答案】
  • 1. (2023高二上·宁波期末) 现代文阅读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 ①  , 来得②         , 来得③        。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凋得④     , 空气来得⑤     , 天的颜色显得⑥     , 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或厦门香港广州的市民中间,浑浑沌沌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秋并不是名花,也并不是美酒,那一种半开、半醉的状态,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是不合适的。

    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吧,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

    1. (1) 《故都的秋》作者,中国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他曾留学日本,回国后与郭沫若等组织“社”。
    2. (2) 在下面的括号里选择适当的词语填入上面句子的划线处。

      (淡 慢 静 清 悲凉 润 )

    3. (3) 上文划线句中作者列举了五处饱含秋意的景观,但用笔极简,其原因是(   )
    4. (4) 第一小节中,成语“不远千里”,表达什么感情?
  • 1. (2023高三上·金华期末)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饿

    萧 红

    “列巴圈”挂在过道别人的门上,过道好像还没有天明,可是电灯已经熄了。夜间遗留下来睡朦朦的气息充塞在过道,茶房气喘着,抹着地板。我不愿醒得太早,可是已经醒了,同时再不能睡去。

    厕所房的电灯仍开着,和夜间一般昏黄,好像黎明还没有到来,可是“列巴圈”已经挂上别人家的门了!有的牛奶瓶也规规矩矩地等在别的房间外。只要一醒来,就可以随便吃喝。但,这都只限于别人,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扭开了灯,郎华睡在床上,他睡得很恬静,连呼吸也不震动空气一下。听一听过道连一个人也没走动。全旅馆的三层楼都在睡中,越这样静越引诱我,我的那种想头越坚决。过道尚没有一点声息,过道越静越引诱我,我的那种想头越想越充胀我:去拿吧!正是时候,即使是偷,那就偷吧!

    轻轻扭动钥匙,门一点响动也没有。探头看了看,“列巴圈”对门就挂着。天快亮了!牛奶瓶的乳白色看得真真切切,“列巴圈”比每天也大了些,结果什么也没有去拿,我心里发烧,耳朵也热了一阵,立刻想到这是“偷”。过了好久,我就贴在已关好的门扇上,大概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纸剪成的人贴在门扇。我抱紧胸膛,把头也挂到胸口,向我自己心说:我饿呀!不是“偷”呀!

    第二次又打开门,这次我决心了!偷就偷,虽然是几个“列巴圈”,我也偷,为着我“饿”,为着他“饿”。

    第二次失败,那么不去做第三次了。下了最后的决心,爬上床,关了灯,推一推郎华,他没有醒,我怕他醒。在“偷”这一刻,郎华也是我的敌人;假若我有母亲,母亲也是敌人。

    天亮了!人们醒了。做家庭教师,无钱吃饭也要去上课,并且要练武术。他喝了一杯茶走的,过道那些“列巴图”早已不见,都让别人吃了。

    从昨夜到中午,四肢软一点,肚子好像被踢打放了气的皮球。

    窗子在培壁中央,天窗似的,我从窗口升了出去,赤裸裸,完全和日光接近;市街临在我的脚下,直线的,错综着许多角度的楼房,大柱子一般工厂的烟囱,街道横顺交织着,秃光的街树。楼顶和树梢都挂住一层稀薄的白霜,整个城市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撒了一层银片。我的衣襟被风拍着作响,我冷了,我孤孤独独的好像站在无人的山顶。每家楼顶的白霜,这一刻不是银片了,而是些雪花、冰花,或是什么更严寒的东西在吸我,像全身浴在冰水里一般。

    我披了棉被再出现到窗口,一个女人站在一家药店门口讨钱,手下牵着孩子,衣襟裹着更小的孩子。药店没有人出来理她,过路人也不理她,都好像在说她有孩子不对,穷就不该有孩子,有也应该饿死。

    “老爷,太太,可怜可怜……”那女人一定正像我,一定早饭还没有吃,也许昨晚的也没有吃。她在楼下急迫地来回的呼声传染了我,肚子立刻响起来,肠子不住地呼叫……

    郎华仍不回来,我拿什么来喂肚子呢?桌子可以吃吗?草褥子可以吃吗

    晒着阳光的行人道,来往的行人,小贩,乞丐……这一些看得我疲倦了!打着呵欠,从窗口爬下来。

    窗子一关起来,立刻生满了霜,②过一刻,玻璃片就流着眼泪了!起初是一条条的,后来就大哭了!满脸是泪,好像在行人道上讨饭的母亲的脸。

    “咯,咯!”这是谁在打门!我快去开门,是三年前旧学校里的图画先生。

    他的女儿,那个穿红花旗袍的小姑娘,又加了一件黑绒上衣,她在藤椅上,怪美丽的。但她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爸爸,我们走吧。”小姑娘哪里懂得人生!小姑娘只知道美,哪里懂得人生?好像这几年并没有离开,我仍在那个学校读书一样。他说:“你现在不喜欢画,你喜欢文学,就把全心身献给文学。只有忠心于艺术的心才不空虚,只有艺术才是美,才是真美。……”

    “爸爸,走吧!”小姑娘哪里懂得人生,只知道“美”,她看一看这屋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床上只铺一张草褥子,

    “爸爸,我们走吧!”

    他和几年前一样,总爱说“十三岁”就结了婚。差不多全校同学都知道曹先生是十三岁结婚的。

    “爸爸,我们走吧!”

    他把一张票子丢在桌上就走了!那是我写信去要的。

    郎华还没有回来,我应该立刻想到饿,但我完全被青春迷惑了,③读书的时候、哪里懂得饿只晓得青春最重要,虽然现在我也并没老,但总觉得青春是过去了!过去了

    我冥想了一个长时期,心浪和海水一般翻了一阵。

    追逐实际吧!青春惟有自私的人才系念她,“只有饥寒,没有青春。”

    几天没有去过的小饭馆,又坐在那里边吃喝了。“很累了吧!腿可疼?道外道里要有十五里路。”我问他。

    只要有得吃,他也很满足,我也很满足。其余什么都忘了!回来没有睡觉之前,我们一面喝着开水,一面说:“这回又饿不着了,又够吃些日子。”

    闭了灯,又满足又安适地睡了一夜

    (节选自《商市街》,有删节)

    注:①列巴,俄语“面包”的音译。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对划波浪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本文有多种间接表现人物心理的手法,请结合文本分析。
    4. (4) “众生相”指世间各种人的表现和面貌,比如“奴才相”“流氓相”等。本文作者萧红就为我们画了“众生相”,请结合文章内容简要分析。
  • 1. (2023高三上·汕头期末)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半日的游程

    郁达夫

    去年有一天秋晴的午后,我因为天气实在好不过,所以就搁下了当时正在赶着写的一篇短篇的笔,从湖上坐汽车驰上了江干。在儿时习熟的海月桥、花牌楼等处闲走了一阵,看看青天,看看江岸,觉得一个人有点寂寞起来了,索性就朝西的直上,一口气便走到了二十几年前曾在那里度过半年学生生活的之江大学的山中。二十年的时间的印迹,居然处处都显示了面形:从前的一片荒山,几条泥路,与夫乱石幽溪,草房藩溷,现在都看不见了。尤其要使人感觉到我老何堪的,是在山道两旁的那一排青青的不凋冬树;当时只同豆苗似的几根小小的树秧,现在竟长成了可以遮蔽风雨.可以掩障烈日的长林。不消说,山腰的平处,这里那里,一所所的轻巧而经济的住宅.也添造了许多;像在画里似的附近山川的大致,虽仍依旧,但校址的周围,变化却竟簇生了不少。第一,从前在大礼堂前的那一丝空地,本来是下临绝谷的半边山道,现在却已将面前的深谷填平,变成了一大球场。大礼堂西北的略高之处,本来是有几枝被朔风摧折得弯腰屈背的老树孤立在那里的,现在却建筑起了三层的图书文库了。二十年的岁月!三千六百日的两倍的七千二百的日子!以这一短短的时节,来比起天地的悠长来,原不过是象白驹的过隙,①但是时间的威力,究竟是绝对的暴君,曾日月之几何,我这一个本在这些荒山野径里驰骋过的毛头小子,现在也竟垂垂老了。

    一路上走着看着,又微微地叹着.自山的脚下,走上中腰,我竟费去了三十来分钟的时刻。半山里是一排教员的住宅.我的此来,原因为在湖上在江干孤独得怕了。想来找一位既是同乡,又是同学,而自美国回来之后就在这母校里服务的胡君,和他来谈谈过去,赏赏清秋,并且也可以由他这里来探到一点故乡的消息的。

    两个人本来是上下年纪的小学校的同学.虽然在这二十几年中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或当暑假,或在异乡,偶尔遇着的时候,却也有一段不能自已的柔情,油然会生起在各个的胸中。我的这一回的突然的袭击。原也不过是想使他惊骇一下,用以加增加增亲热的效力的企图;升堂一见,他果然是被我骇倒了。

    “哦!真难得!你是几时上杭州来的?”他惊笑着问我。

    “来了已经多日了,我因为想静静儿地写一点东西,所以朋友们都还没有去看过。今天实在天气太好了,在家里坐不住,因而一口气就跑到了这里。”

    “好极!好极!我也正在打算出去走走,就同你一道上溪口去吃茶去吧,沿钱塘江到溪口去的一路的风景,实在是不错!”

    沿溪入谷,在风和日暖,山近天高的田塍道上,二人慢慢地走着,谈着,走到九溪十八涧的口上的时候,太阳已经斜到了去山不过丈来高的地位了。在溪房的石条上坐落,等茶庄里的老翁去起茶煮水的中间,向青翠还像初春似的四山一看。我的心坎里不知怎么,竟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飒爽的清气。两人在路上,说话原已经说得很多了,所以一到茶庄,都不想再说下去,只瞪目坐着,在看四周的山和脚下的水,忽而嘘朔朔朔的一声,在半天里。②晴空中一只飞鹰,象霹雳似的叫过了 , 两山的回音,更缭绕地震动了许多时。我们两人头也不仰起来,只竖起耳朵,在静听着这鹰声的响过。回响过后,两人不期而遇的将视线凑集了拢来,更同时破颜发了一脸微笑,也同时不谋而合的叫了出来说:

    “真静啊!”

    “真静啊!”

    等老翁将一壶茶搬来,也在我们边上的石条上坐下,和我们攀谈了几句之后,我才开始问他说:“久住在这样寂静的山中,山前山后,一个人也没有得看见,你们倒也不觉得怕的么?”

    “怕啥东西?我们又没有龙连(钱),强盗绑匪,难道肯到孤老院里来讨饭吃的么?并且春三二月,外国清明,这里的游客,一天也有好几千。冷清的,就只不过这几个月。”

    我们一面喝着清茶.一面只在贪味着这阴森得同太古似的山中的寂静.不知不觉,竟把摆在桌上的四碟糕点都吃完了,老翁看了我们的食欲的旺盛,就又推荐着他们自造的西湖藕粉和桂花糖说:“我们的出品,非但在本省口碑载道,就是外省,也常有信来邮购的,两位先生冲一碗尝尝看如何?”

    大约是山中的清气,和十几里路的步行的结果吧。那一碗看起来似鼻涕,吃起来似泥沙的藕粉,竟使我们嚼出了一种意外的鲜味。等那壶龙井芽茶.冲得已无茶味.而我身边带着的一封绞盘牌也只剩了两枝的时节,觉得今天是行得特别快的那轮秋日,早就在西面的峰旁躲去了。谷里虽掩下了一层阴影,而对面东首的山头,还映得金黄浅碧,似乎是山灵在预备去赴夜宴而铺陈着浓装的样子。我昂起了头,正在赏玩着这一幅以青天为背景的夕照的秋山,忽所见耳旁的老翁以富有抑扬的杭州土音计算着账说:

    ③“一茶,四碟,二粉,五千文!

    我真觉得这一串话是有诗意极了,就回头来叫了一声说:“老先生!你是在对课呢?还是在做诗?”他倒惊了起来,张圆了两眼呆视着问我:

    “先生你说啥话语?”

    “我说,你不是在对课么?三竺六桥,九溪十八涧,你不是对上了‘一茶四碟,二粉五千文’了么?”

    说到了这里,他才摇动着胡子,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我们也一道笑了。付账起身,向右走上了去理安寺的那条石砌小路,我们俩在山嘴将转弯的时候,三人的呵呵呵呵的大笑的余音,④似乎还在那寂静的山腰,寂静的溪口,作不绝如缕的回响

    (选自《郁达夫散文》,人民文学出版社2022年版)

    1. (1) 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2. (2) 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3. (3) 本文结构精巧,“我”的心境随着游程的行进而变化。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4. (4) 课文《故都的秋》用雅致隽永的语言,精选意象写出了秋“清、静、悲凉”的意境美。本文与《故都的秋》一样,带有传统文人的审美情趣,请结合文本简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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